第(2/3)页 他朝林子外边跺着脚的八爷一拱手,声音裹着寒气道:“八爷您且候着,我进去瞧瞧人回来没。” 说完,便深一脚浅一脚往密林里趟去,积雪埋过小腿肚,踩下去“嘎吱”一声闷响,拔出来又要费把力气。 林子边缘,八爷裹着件油光发亮,厚墩墩的老羊皮大袄,领口那圈毛都磨秃了,露出黄黑色的皮板。 他嘴上叼着个铜烟袋锅子,慢悠悠地吧嗒着,浑浊的烟气刚冒出来就被冷风搅散。 旁边停着四五辆空牛车,辕架的木梁上落了层薄雪,几个背着老式“三八盖”的精壮汉子靠着车辕,不停地跺着冻麻的脚后跟。 他们呼出的那点白气,刚离开嘴唇,就被刀子似的北风瞬间撕碎卷跑。 八爷眯缝着眼,望着林子深处,烟锅里那点豆大的火星子在风里挣扎着,忽明忽灭,映着他沟壑纵横,冻得发僵的脸。 林阳循着记忆摸到林子深处一片平坦的洼地。 雪地平整得像铺了层白毯,只有他刚踩出的那两串深坑。 他警惕地左右扫视,眼睛像鹰一样掠过每一丛灌木,每一棵雪压弯的树梢,确认了连个野兔的爪印都没有,这才猛地一挥手—— 凭空砸下三十四头冻得梆硬的蒙原羚,沉甸甸地陷进松软的雪窝,溅起一片迷蒙的雪粉。 凛冽的寒意,立刻锁住它们的尸体,薄霜覆盖的羊毛上,肉眼可见地又镀了层晶亮刺眼的白霜。 林阳飞快地扫了一眼来路,自己那两行清晰的脚印孤零零地留在雪上,再无旁的痕迹。 他心头微定,转身,快步离开这片鬼祟之地。 “还没影儿呢!估摸是雪深给耽搁了。” 林阳搓着冻得通红的双手,跺着脚凑近八爷的牛车,脸上挤出点笑纹。 “这天儿,看着像放晴了点,可谁知道那白毛风,啥时候又抽起疯来?昨儿还估摸它得再刮上几天透透。” 八爷把烟袋锅子在硬实的车辕上“梆梆”磕了两下,震掉一截灰白的烟灰,声音带着老烟枪特有的沙哑:“是这话儿。瞧着风像是小了,可山里头那雪窝子,松着哩!一脚下去能埋到人腰眼子!” “这几天是说啥也不能再往里钻!馋那口野味也得给老子憋住了肠子!最少等个三四天,雪面子冻硬实了,踩上去崩崩响再说。”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