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下意识的,所有人都抬起头,作思索壮。 确实,标有“草木灰池”的坑里,野草密且高。但其它坑里跟铲过一样,稀稀落落,零零星星。 但这和野草有什么关系? 其他人还在琢磨,王所长愣了一下,恍然大悟。 其它坑里为什么不怎么长草?因为那些坑不是淘泥池,就是研磨池,再不就是洗浆池、石灰池。 要么池底是瓷土,硬的石板一样,草籽发了芽也扎不进土里,要么池底是残留的石灰,芽刚冒出来,就让石灰烧死了。 而且没任何植物所需的养分,你让草怎么长? 而这个坑里,却是草木灰,能增加土壤孔隙度,提升透气性和保水能力,更能为野草提供养份。 还有最为关键的一点:蒲苇喜碱。土壤的碱性植多高,蒲苇才能长这么高,这么壮? 说实话,王所长就觉得好佩服:这是纯纯的植物学知识,他是专业的植物考古学出身,竟然都没想到这一点。 这位林老师,得有多博学,考古经验得有多丰富? “厉害了,怪不得能使唤动省级机构?”王所长吐了一口气,“姓林,林老师,还不是教授?那应该很年轻……” 何止是年轻? 刘明张了张嘴,好久才道:“才二十一!” 王所长怔愣的一下:“多大?” 刘明叹了口气:“二十一,是西大文保系的学生,今年大四,六月份才毕业。” 所有人都愣住了一样。 王所长慢慢扭过头,看了看不远处的高章义。 二十一? 又不是没合作过,高章义也就罢了,田杰有多傲,性格有多拧巴,他领教的够够的。 怎么就能对一个才二十出头的小伙言听计从,他说怎么干,田杰就能怎么干? 应该是看到了他,高章义还挥了挥手。 王所长如梦初醒:“有没有了解过?” 刘明点点头:当然了解过,不过是前天到昨天才了解的。 他娓娓道来,在场有一个算一个,不管是省里的专家,还是市机关的负责人,或是辅助人员,全都瞪大了眼睛。 鉴定专家,修复专家,应用型研究专家? 高校重点实验室负责人,省级扶持项目非遗传承人,非遗保护中心负责人…… 就问在场的这些人,包括王所长在内,有没有这么多的头衔? 而不管这里面的任何一个,但凡能和“二十一岁”这个年龄沾点边,都够让人惊叹,何况还是全部? 王所长愣了好久:“你们之前没了解过?” 刘明默然,低着头不说话。 但凡了解过,林思成第一次碰到瓷片,说运城可能存在古窑遗址的时候,市里就开始重视了。 原因很简单:林思成的考古能力有多强不知道,但鉴定能力却是西大公认的。他说那些瓷片是蒲州古窑,当地就算不相信,至少也会怀疑一下。 话再说回来,谁闲的没事,调查别人干嘛? 但还好: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王所长想要说什么,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如果说之前,地方部门都没当回事,但这么大一座遗址摆在面前,谁还敢掉以轻心,谁还敢不重视? 他说还有白瓷窑,那十有八九真的有。也别说什么白瓷窑,林思成如果说运城有贡窑,市里都得想办法查证一下。 但不用自己提醒,地方部门也应该知道怎么干。 暗暗转念,又交待了一下,两边正常交接。 王所长走到车边,和高章义握了一下手,又点一支烟。 两人是老相识,九五年,国家文物局主持扩建晋绥边区(在吕梁)革命纪念馆的时候,他俩就认识的。 之后更是合作过无数次,十多年的交情,熟的不能再熟。 王所长直言不讳:“你们那个姓林的小孩厉害了,人才!” 高章义强调了一下:“天才!” 对,天才。 自己二十一的时候,还在死背马列呢…… 暗暗感慨,他又半开玩笑:“我看你和老田,都挺服帖啊?” 废话不是? 高章义瞄了他一眼:“明朝的秦王,知道吧?” 王所长点点头:“当然知道!” 初代秦王是朱元璋嫡次子朱樉,世封长安。前后传了二十一代,总共两百八十年,是明代传承代数最长,年限也最长的世系藩王。 “但和那小孩有什么关系?” “他带我们找到的墓,三座!”高章义比划了一下,“当时,他让我和老田署的名……” 王所长彻底愣住:啥东西? 三座明代郡王墓,让别人署名? “为什么?” 高章义想了想,敷衍了一句:“他用不上!” 王所长后知后觉:对啊,忘了他还是在读大学生? 大学都还没毕业,他用这么大功劳往哪里使? 但如果给田杰和高章义,少说也能加半级职称…… 暗暗转念,他突地一顿,直戳戳的盯着高章义。 知道他想问什么,高章义笑了笑:“我升了半级,和你平级。老田暂时没升,不过快了……” 王所长刚想说什么,又猛的回过神来:墓,是林思成,带着田杰和高章义找到的? 关键在于,这个“带……” 换句话说,在考古方面,这小孩同样很专业。甚至于,比高章义和田杰还要强? 他本能的回过头,看着插满标旗的瓷窑遗址。眼眶微缩,嘴唇嗫动,却说不出话来。 比田杰更强…… 比自己呢?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