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晴空万里,白云悠悠,车外的树影不住倒退。 从介休到霍州,差不多六十公里,将将开了一个小时。 四天前就和郝钧联系过的,林思成刚才打电话只是确认一下。 郝钧不可谓不重视,安排的人来的更早,前天就到了霍州,整整等了两天。 刚下国道,路边的一辆酷路泽鸣了一下笛,随后,下来了一男一女。 都很年轻,男的三十左右,女的二十六七,相貌很是出脱,两人也长的极像。 赵修能和商妍瞅了瞅,都觉得这两位很面熟。再仔细回忆:这不就是去年冬天修复中心揭牌时,送了一盆瓷胎画珐琅玉石玉兰盆景当贺礼的那对兄妹? 这两位的爸好像是郝钧的朋友,姓陈,家里在榆林开矿,特有钱。同时,他们的父亲还是陕省有名的收藏家…… 正努力的回忆,赵修能猛的一顿。 记起来了:陈阳焱,陈总。 张安世墓盗掘案,陈阳焱被于大海做局,要不是林思成,陈总别说开矿,早进去了。 转念间,大奔靠了过去,林思成下车。 “两位陈总,抱歉,让你们久等!” “林老师,应该的!” 陈道清连忙握住林思成的手,腰往下一勾,“正值年中总结,这段时间矿上安全大检查,我爸实在脱不开身,不然他亲自就来了。 但来的时候特意嘱咐我,一定要跟林老师说声抱歉……还说下次要能帮上什么忙,您直接给他打电话就行。” “陈总太客气了……” 寒喧了几句,林思成又介绍。都不算陌生,简单问候了一下,几位相继上车。 窑址离县城很近,下了国道,差不多开了六公里。 陈道清昨天联系过,县文化局、文物局、并白龙镇,林林总总五六位领导,早早的就等在村口。 下了车,又是一阵寒喧。 提前交待过,陈道清只介绍赵修能,说是他父亲的藏友,也是京城的瓷器修复专家,因慕名霍州窑而来,想参观一下。 至于林思成,提都没提。 商妍暗暗咋舌,只是陈道清,当地就搞出了这么大阵仗,如果来的是陈焱阳陈总呢? 转念间,她使了个眼色,林思成轻轻点头。 榆林不但有煤,还有油和汽。煤山西多的是,油和汽却极缺,因为要炼焦。 两地又离的这么近,除了公对公,免不了和陈焱阳这样的矿老板打交道。自然而然,就成了当地的座上宾。 如果来的是陈焱阳,至少会来一位县领导,更说不定会派人到国道口迎接…… 客气了好一阵,一群领导带着他们进了村。 遗址就在村里,村口立着石碑,除了窑址名称不同,剩下的保护单位、立碑时间,和介休洪山窑的那一块一模一样。 大致介绍了一下,一群领导簇拥着陈道清和赵修能,顺着水泥道往上走。 没走多远,商妍和赵修能齐齐的一怔愣。 就在村南边的台地上,屹立着一座馒头型的窑炉。 内部构造是什么样的,暂时还不知道,但看旁边的烟囱,两人当即就能推断的出来:这座窑是双烟室,烟道应在底部,而且很长。 不然,烟囱不可能单独修在外面,不可能修这么大,这么高。 由此可以断定,这座窑必然烧的是高温瓷。 转念间,一群人上了台地,到了窑炉前,一位文物局的科长负责讲解: “1970年,中国古陶瓷研究会会长、中国考古学会理事,故宫古陶瓷研究室主任,陶瓷组组长冯先铭先生来霍州考察,首次发现陈村窑。” “之后,冯先生推断,陈村窑即古文献中屡次提到了霍州窑。初步推测,面积应该在数万平方……” 赵修能点点头:“那为什么没有发掘?” “一是征收工作难度大:窑址完全与村庄重迭,地块零碎狭小,光是现有的入户调查,登记的地块就有三百多处。” “二是地形复杂,发掘难度大。” 林思成暗暗点头:确实有这两方面的因素。 直到2021年,霍州市政府才将窑址纳入发掘规划,并推动成立联合考古队,提供政策支持和资金保障。 即便如此,考古队刚进村,就和村民干了好几仗。 其次,因为技术限制,考古条件不成熟:即便到2022年,由山西考古院联合北大、复旦,并寻求国家文物局支持,才首次展开发掘。 除过这两点,最主要的原因,是缺乏关键性推动因素。 说直白点,当地不了解,也没意识到霍州窑在历史中的作用和影响力: 在元代,霍州窑是全国唯一的细白瓷生产中心。同时,还是金、元两代的贡窑。 所以,2023年发掘完毕后,当年就评选为中国十大考古新发现…… 等科长介绍完,要了几顶安全帽,几个人挨个进去看了一下。 其它人只是走马观花,但林思成足足看了半个小时。 从火膛,到窑室,到烟道,再到窑屋。 即便早有预料,但林思成还是松了一口气:虽然属明代晚期,结构有所变化,但他格外笃定:这座窑炉,与河津固镇宋窑一脉相承。 看完后,已是下午五点多,县宾馆安排了晚宴。 借口第二天还要到其它地方考察,都没怎么喝酒,大概八点,宴席结束。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