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如同钝刀子割肉。 当秦洛拿着三份几乎一模一样的、印着不同机构名称但结论完全一致的鉴定报告,再次回到陈锦华面前时,陈锦华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彻底褪尽了。 她失神地看着那三份报告,如同看着三张通往地狱的判决书。 身体里支撑她的最后一点力气也被抽空,她无力地滑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喃喃自语,声音飘忽如同梦呓。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养了二十年的儿子…叫了我二十年妈妈的儿子…怎么会不是我的孩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巨大的困惑和一种被命运愚弄的荒诞感,暂时压过了悲痛。 秦洛蹲在她身边,将三份报告轻轻放在她膝上,声音清晰而冷静,试图引导她从绝望的泥沼中理出一丝头绪。 “锦华,现在不是崩溃的时候。想想,当年你生孩子的时候,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异常?比如…医院抱错了孩子?” “生孩子…”陈锦华空洞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焦距,她努力地、艰难地回溯着那段被尘封、带着屈辱和痛苦的记忆。 “我…我那时才十八岁,什么都不懂…怀了他。十九岁生的…家里嫌我丢人,早就跟我断绝了关系。那个男人…天少的父亲,就是个混蛋!知道我怀孕就跑了,根本没出现过…”她的声音苦涩而遥远。 “生孩子那天,只有我一个人…在那个小县城的妇幼保健院…又痛又怕…我记得最后痛得晕过去了…” 她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疑不定的光。 “抱错孩子…我听说过这种事!所以后来我一直很小心,看天少看得特别紧,生怕他被人偷走或者弄错!我记得…我记得很清楚,天少生下来的时候,右手手背上有一块小小的、像树叶形状的绿色胎记!护士抱给我看的时候,我还特意摸了一下!” 她的语气变得异常肯定,仿佛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线索。 “如果他不是我的孩子…那唯一的可能,就是在我昏迷的那段时间,孩子被人调包了!我生下来的那个孩子,可能也有胎记,或者…根本就是个女孩?我连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再次颤抖起来,充满了后怕和一种被欺骗的愤怒。 秦洛眼神一凝,点了点头。 “这个可能性非常大。当年那种小医院,管理混乱,监控缺失,完全有可能发生这种恶劣的事件。” 他站起身,向陈锦华伸出手,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起来,锦华。我们去当年那家妇幼保健院!不管过去多少年,不管换了多少批人,都必须把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找到当年经手的医生护士!弄清楚,你的亲生骨肉,到底在哪里!” 陈锦华看着秦洛伸出的手,那手上仿佛带着一种支撑她活下去的力量。 她眼中燃烧起混杂着悲痛、愤怒和一丝渺茫希望的火焰,颤抖着,将自己的手放进了秦洛宽厚的掌心。 与此同时,在城市的另一端,张家那栋奢华的别墅里,气氛却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 “什么?!那个死丫头!她竟然敢!她竟然真敢告我们?!” 张大伟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在宽敞的客厅里暴躁地来回踱步,昂贵的波斯地毯被他踩得皱成一团。 他脸色涨红,脖子上青筋暴起,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对面律师的脸上。 “要四合院?还要公司一半的股份?她怎么不去抢?!反了她了!” 蒋卿芳坐在昂贵的真皮沙发上,保养得宜的脸上此刻也布满了阴霾和刻骨的怨毒,精心描绘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白眼狼!我们养她这么大,给她吃好的穿好的,供她上学!她就是这么报答我们的?联合外人来抢家产?那个秦洛!肯定是他教唆的!我就知道那小子不是好东西!” “张先生,张太太,请息怒。” 坐在他们对面的黄律师,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凝重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棘手。 “令嫒张依依小姐,这次是铁了心要走法律途径了。而且…”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沉重。 “她聘请的代理律师,是泰成律所的王泰成,王律师。” “王泰成?” 张大伟的咆哮戛然而止,脸上闪过一丝茫然,显然对这个名字并不熟悉。 黄律师苦笑了一下,语气带着由衷的敬畏和无奈。 “王泰成王律师,是我们燕京律师界公认的‘常胜将军’,泰成律所的第一合伙人,也是创始人。他经手的案子,尤其是这种涉及巨额财产分割的家族纠纷,胜诉率…高得可怕。”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