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酒喝得太多了,微凉的夜风落在脸上,反而莫名觉得有些燥。 酒精这东西害人。 总叫人情不自禁吐真言。 付惊鸿懒懒靠在树上:“还是个爱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的性情中人。若要做君臣,恐怕难免会叫人觉得诚惶诚恐、如履薄冰了。” 沈燃目光落在他脸上,戏谑道:“朕可没看出来。” “臣岂非时时刻刻都在如履薄冰。” 付惊鸿道:“不敢不坦诚,让您觉得疏远,觉得臣不能真心臣服,也不敢太坦诚,从而让您心存忌惮。” 此言一出,四下里气氛陡然凝滞了一瞬。 沈燃侧了侧头,琉璃般的眼睛好似覆上了冰冷厚重的茫茫大雾,叫人什么也看不清。 然后这样的气氛只持续了片刻。 须臾后,沈燃又蓦地莞尔道:“所以这就是你一直都不曾来参加科举的原因?” “当然不是。” 付惊鸿摇头道:“谢大人未曾与陛下提起过?是因为清河崔氏的掣肘,臣非正室夫人所出,臣的生母也没有任何身份背景,当然只能事事谦让兄长。” “谦让已然如此。” “那若是不谦让,又该如何?” 树上果然比下头凉爽,沈燃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这对其他人来说,的确算是个事儿,可对你付惊鸿来说,并不是。” “陛下这话说的。” “难道臣是项长三头,肩生六臂了不成?” 付惊鸿道:“今日站在陛下面前的付熠,也并非生来便是如此,也并非是个不知寒暑,不知高床软枕比挑灯夜读舒服的傻子。但凡崔夫人能明白凡事留一线的道理,有些事情别做的那么赶尽杀绝,我又何必日日殚精竭虑,冒着身败名裂的风险去盖嫡子的风头。又何必日日夜夜苦苦练武,苦苦钻研这些机关暗器,生怕有朝一日不小心,就不明不白的被土匪劫了去。” 要长袖善舞。 要八面玲珑。 要因人而异,因地制宜的去讨好每个人,还不可以让对方觉得他是在刻意奉承。 世人要么嫉妒他,要么羡慕他。 可又有几人真知他苦楚? 知他辗转反侧夜夜难眠? 他如今所学所会这些,可从来没有一样是从娘胎之中带来的。 “如此看来,你对自己的这位嫡母也是怨念颇深啊。”沈燃仰头喝下一大口酒,笑道:“那不如朕下道旨意,为你的亲生母亲封诰命,赐她为付家主的平妻,让她与你那个嫡母平起平坐,这样你自然也就是名正言顺的嫡子了,你觉得如何?” 付惊鸿:“……”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