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深吸一口,没有过滤嘴的缓冲,一股呛辣又带着浓香的烟气瞬间充满了他的口腔和鼻腔,让他连咳了几声。 不过没有人嘲笑他,反而看向他的眼神都更亲切了。 莱昂纳尔缓缓吐出一团烟雾,然后才点点头:“是的,左拉先生,我们的眼睛确实会被改造。‘小伙计’每日目睹的是什么?是工人为几个苏的酒钱斤斤计较,是老板为在酒里羼水绞尽脑汁,是粗话连篇的讨价还价和争吵…… 在这种环境中,‘同情’或‘深刻的思考’是一种奢侈品,甚至可能成为生存的障碍。为了适应,或者说,为了在这种环境中‘正常’地活下去而不至于被压垮或排斥,他的感知必须发生某种……钝化。” “钝化?”福楼拜重复着这个词,浓密的眉毛下眼神闪烁,他转向左拉,“爱弥儿,这听起来像是你的领域。生理的适应我们都懂,比如工人手掌的皮肤会磨出老茧。 那我们高贵的心灵,也会长出老茧吗?”福楼拜的话并不像是询问,更像是一种引导,引导他这位“年轻”的老朋友发挥自己的天赋。(此时左拉不到40岁) “完全可能,福楼拜先生!”左拉激动地接口,仿佛莱昂纳尔的话为他打开了一扇新的窗户。 “想想那些在矿井下干了一辈子的工人,他们对黑暗和粉尘的‘习惯’,不正是感官的钝化? 莱昂,你的意思是,小伙计对老卫兵苦难的‘视而不见’,并非天生的冷酷,而是他身处那个特定的‘社会气候’下,心灵为了自我保护而形成的一种‘习惯’?一种……习得的麻木?” 说到最后,左拉忍不住站了起来,走到莱昂纳尔身边。 “正是如此,左拉先生。”莱昂纳尔肯定道,他欣赏左拉敏锐的联想,也对福楼拜巧妙的引导感到赞叹。 “酒馆就是他的矿井。长期的浸染,让他自发地对屏蔽了对‘苦难’的感知——尤其是老卫兵这种‘不合时宜’、无法改变且可能带来麻烦的苦难。 他看到,但他不再‘感受’到其中的尖锐刺痛。他甚至可能无意识地参与嘲笑,因为这能让他短暂地融入群体,获得一种虚幻的安全感。 这种‘感知的塑造’,比任何外部强制都更彻底,因为它内化成了他看世界的本能方式。”莱昂纳尔巧妙地避开了一些在这个尚未诞生、需要繁琐解释的术语。 福楼拜下意识地说道:“你是说‘看客’与‘集体无意识’?——哦,其他人可能没有看过,那是莱昂在索邦一次内部问询会上说出的名词。 我已经让人抄录了一份,你可以看看。”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