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莱昂纳尔回头,果然是居伊·德·莫泊桑那副熟悉的大胡子。 这位福楼拜先生的亲传大弟子、名闻巴黎的资深嫖客,此刻也在甲板上,并且围着两个穿着、装扮都颇为精致的女人献殷勤。 不过两人显然对莫泊桑并不感兴趣,并没有接受他的邀请,扭头就回了座舱。 莫泊桑却毫不沮丧,转身就开始寻找下一个目标——他很快就看到了莱昂纳尔。 “上帝啊!亲爱的莱昂!你怎么在这里?”莫泊桑大步流星地穿过半个甲板,二话不说就和莱昂纳尔紧紧拥抱了一下。 虽然莱昂纳尔知道梅毒不通过这样的普通接触传播,但是仍然把呼吸屏住了几秒钟。 莫泊桑的兴致很高,声音也格外昂扬:“命运的浪头把你也拍到这条破船上来了? 我还以为你正躲在哪个乡下的城堡里,或者被哪位沙龙里的缪斯女神绊住了手脚呢!” 一边说着,一边朝着莱昂纳尔身上打量,眼中露出羡慕的神色。 莱昂纳尔虽然不知道莫泊桑为什么会有这种神色,但依旧笑着地回应对方:“是啊,命运的安排总是出人意料,不是吗?法国这么大,我们竟然能在这条船上碰头。” 随即他的笑容变得促狭起来:“怎么,你也受不了塞纳河了?” 说到塞纳河,一下挑起了莫泊桑的怒火,他的抱怨就像开了闸的洪水,倾泻个没完:“该死的塞纳河!那简直不是一条河,而是一个巨大的、敞开的化粪池! 整个巴黎都在它的臭气里窒息、腐烂!那些市政厅的蠢猪们!” 他越说越激动,挥舞着手臂:“我昨天出门,那股味儿……简直像是掉进了腐烂的内脏堆里!再待下去,我非得用香水洗澡不可了!” 莱昂纳尔听足足听了三分钟,才有机会插话:“听上去你那里的情况特别糟糕?” 莫泊桑叹了一口气:“最臭的河段就在我的窗外——但是我当初租下那间公寓的时候,为这段景色多付了20法郎每个月。 前天他们甚至捞出了一个死掉的婴儿,浮肿得像一个烂掉的面粉袋子……简直就是噩梦!” 接着又抱怨起来:“那些还住在巴黎不肯离开的家伙们。艺术家、评论家、妓女和议员,一个比一个会幻想。 他们幻想塞纳河只是暂时发臭,幻想议会会投票给他们想要的预算,幻想霍乱会识字,避开有权势的人家……”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