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李翠花一看,纸上清清楚楚写着:柳氏,一百二十文;田氏,九十文……七个名字,每人后面都有一笔实打实的收入。 名单最后,一行小字像巴掌扇在她脸上: “李氏翠花,无工,无分。” 夜深了,风刮得厉害。 沈桂兰坐在灯下拨算盘,核对最后一笔账。 窗外,风拍打着晾架上的《山道引路图》,布面翻飞,像要起飞的旗。 忽然,后院柴堆传来一声轻响,像踩断了干柴。 她手上的算盘没停,珠子响得稳稳当当。 但另一只手,已悄悄从针线筐里捏住一根最长的绣花针,针尖藏在指缝,冷光一闪。 死寂几秒后,一个黑影从柴堆后闪出。 高个子,披着新兽皮,是顾长山。 他提着一篮山核桃,脚步轻得没声。 “南岭的哨换了人。”他贴着窗,声音压得极低,“三天后,商队过青河渡,运的不是盐,是药。” 沈桂兰眼神一紧。 封村断粮的节骨眼上,药比粮更危险,背后肯定有大事。 她点头,从绣架上取下一幅刚完工的绣品递过去。 是《孤松立雪图》,松树挺立风雪中,枝干硬,针脚密,透着一股死也不弯的狠劲。 顾长山接过,盯着看了很久,像要把那松、那雪、那针脚里的骨头,全刻进心里。 他小心把绣品贴身收好,转身要走,又顿了一下,说了一句不像话的话: “马猎户让我带个话……他妹妹,想学刺绣。” 话没落音,人已消失在夜里。 风更猛了,院中六幅《山道引路图》被吹得哗啦作响,像一群不肯倒下的旗。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