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国子监辟雍殿的琉璃瓦在晨光里泛着冷光,殿外广场上已搭起三层看台。 最前排的木牌刻着各学派与文武百官的名号。 唯独“儒家”那块木牌旁,还空着两个位置。 周敦儒被锦衣卫看管在府中待审,程氏宗祠派来的代表昨夜刚入京城,就被蒋瓛派人“请”去了锦衣卫诏狱,只留下方孝孺独自撑着儒家的门面。 西角的格物苑准备区里,陈默正蹲在地上调试铜制水车模型,齿轮咬合处涂着新熬的牛油,转动时发出细密的 “咔嗒” 声。 林鸣站在一旁,手里捧着厚厚一叠账册,最上面是顺天府去年的秋收记录,红笔标注的“亩产增两成”格外醒目,旁侧小字写着“奉皇孙令试种”。 李岩匆匆进来,袖口沾着些许木屑,急忙道:“林大人,连弩的实物已运到殿后,叶尚书派来的亲兵说,待会能现场演示射程。” 他昨夜连夜赶制了曲辕犁的缩小模型,犁铧处还闪着新磨的银光,犁身侧面刻着极小的 “格物苑出品” 四字。 林鸣点头时,瞥见窗外闪过两个儒衫身影,是儒家学堂的赵鹏和孙博远。 两人正对着看台角落的火盆低语,赵鹏手里攥着一张纸,隐约能看见“焚格物典籍”的字样。 林鸣眉头微蹙,转身对锦衣卫校尉道:“烦请大人盯着那两人,皇孙殿下有旨,论道大会不容宵小作祟。” 而在皇宫深处的养心殿,朱元璋正捏着一枚旧铜钱,铜钱边缘已被磨得发亮。 殿内烛火摇曳,徐达和汤和坐在两侧,身上的蟒袍还沾着晨露。 两人本是来禀报边防事宜,却被朱元璋留着听论道大会的消息。 朱元璋把铜钱往案上一放,声音里带着几分嘲弄道:“昨儿蒋瓛来报,方孝孺那老东西竟带着学子抬棺材跪宫,如今倒安分了?” 他这辈子最恨人用“死谏”逼宫,当年胡惟庸案时,也有儒家官员玩这一套,最后全被他按在地上治了罪。 徐达端起茶杯,热气模糊了他脸上的刀疤:“陛下,方孝孺是认死理,可这周敦儒勾结程氏宗祠伪造典籍,就不是认死理了,是坏了良心。 当年咱打天下时,儒家帮着稳定民心,可如今他们把经义当成自家谋利的工具,早变味了。” 汤和跟着点头,指节叩了叩案上的军报:“叶云送来的连弩图纸,老臣瞧着比旧弩厉害多了,这就是皇孙殿下牵头搞的格物学吧? 老臣亲眼见工匠按图纸改制兵器,威力着实惊人。 若早有这东西,当年打元军时,咱的弟兄也少死几个。” 朱元璋没说话,目光落在殿外的梧桐树上。 秋风吹落几片枯叶,他忽然想起大孙跟着他看军工坊,竟指着老式火铳说“尽是一些一无是处的物件!” 那时只当是孩童戏言,如今竟真成了气候。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