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李世民的脸色骤然一沉,眸底翻涌着不易察觉的愠怒:“你可知朕给温禾许了什么亲事?” 温禾将尚五公主的事,虽未正式下旨,却是长安上流圈子里心照不宣的秘密。 郑元璹自然也听闻了风声,他的头垂得更低,声音带着几分难掩的局促:“臣……臣知晓,是尚五公主。” “既知道,为何还要提此等无理条件?” 李世民的语气添了几分厉色,指尖在御案上轻轻叩击,发出沉闷的声响。 “让未来驸马纳妾,传出去岂非要让天下人耻笑皇家无状?” 更别说此事若是让观音婢知道了,少不得又要在御前苦劝。 日后丽质若是知晓了,还不怨恨他? 郑元璹“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紧紧贴着冰冷的金砖,声音里满是绝望的颤抖:“启禀陛下,臣也是无奈之举啊。如今长安城内暗流涌动,前隋旧部恨臣叛隋,崔氏余党怨臣牵连,臣那九郎才五岁,懵懂无知,若是无人庇护,恐怕……恐怕活不过这个冬天啊!” 他的担忧,李世民何尝不知。 权贵之间向来是利益交换,从无平白无故的照拂。 郑元璹这是要以女儿为质,用名分拴住温禾,既能让他念及情分照拂幼子,又能让女儿在府中就近照料。 这算计虽露骨,却也是走投无路下的唯一能做的了。 可这无疑触到了李世民的底线。 温禾是他属意的驸马人选,岂能让罪臣之女坏了皇家体面? “郑卿,你糊涂啊。” 李世民缓缓开口,语气带着几分嘲讽。 “便是朕应下,温禾那竖子也未必肯依。” “他性子看着随和,实则执拗得很,认定的事八头牛都拉不回,何况他年岁也不大,不知道什么男欢女爱,你此举只怕是会让他更厌恶。” 郑元璹的肩膀骤然垮了下来,脸上血色尽褪,只剩一片惨白。 李世民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模样,沉吟片刻道:“不如这样,温禾的妹妹温柔身边正缺个体己人,就让郑五娘去伺候吧,这样既能让她留在温家近处,也不算坏了规矩。”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殿外飘落的雪花,声音沉了几分:“至于郑九郎,便别去温府了。凭空多个孩子,难免引人猜忌,反倒招祸。” “朕会将他安置在城郊一处隐秘田庄,那里远离纷争,最是安全。” 郑元璹愣住了,眼中闪过一丝错愕。 但说起来,妾和丫鬟好似也没有什么区别。 那温禾才十岁,也做不出什么禽兽的事情,所以他之前才想着让郑五娘为妾。 现在看来做丫鬟似乎也更妥当,谁知道那温禾是不是人面兽心。 他重重叩首,额头撞得金砖发疼:“臣……谢陛下恩典!” 立政殿外,寒风卷着碎雪掠过廊檐,发出呜咽似的声响。 温禾正靠在廊柱上呵气暖手,忽然连打了两个喷嚏,打得鼻尖泛红,眼眶发酸。 “这几日风雪急,温县子可得添件衣裳。” 高月捧着鎏金暖炉路过,见他这般,连忙停下脚步关切道,炉身的缠枝纹在雪光下闪闪发亮。 温禾笑着紧了紧身上的紫貂锦袍,领口的绒毛蹭得下巴发痒:“倒也不冷,许是有人在念叨。” 不久后,立政殿厚重的朱漆大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里面传来李世民召见温禾的声音。 温禾与高月几乎一前一后踏入殿内,殿中暖炉里的炭火正旺,将两人身上的寒气驱散了大半。 “郑卿已经应下了。” 李世民的语气带着几分轻快,指尖在御案上轻轻点着。 他此刻已改称郑元璹为“郑卿”,温禾一听便知,李世民俨然将人彻底说动。 “恭喜郑公,日后必成大唐灭亡高句丽之首功,当真是可喜可贺。” 温禾转向一旁的郑元璹,脸上笑意温和,眼底却藏着几分促狭。 郑元璹心中怒火翻腾,偏生还得强压着陪笑:“不敢当,日后还要多仰仗温县子照拂。” 他心里清楚,眼前这半大孩子,往后便是自己名副其实的上官,而且自己一双儿女都在他的手上。 “此事便交由温禾你亲自去办。”李世民看向温禾,语气郑重。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