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这些人啊……眼里终究只有自家的私利,何曾真正想过百姓的生计? 不过说起来,他倒是愈发好奇,今日这建言之人究竟是谁。 “阿嘁!” 大安宫内,温禾猛地打了个喷嚏,鼻尖一痒,差点把鼻涕甩到李渊身上。 亏得李渊身边的老内侍反应快,及时递上帕子,才没坏了规矩。 “你这竖子……” 李渊正要发作,忽然瞥见窗缝里灌进的寒风,脸色一沉,对着内侍呵斥道:“这炉火都快灭了,还不赶紧添炭?再去传御医,给这竖子瞧瞧,莫不是受了风寒!” 那内侍吓得一哆嗦,连忙躬身道:“回太上皇,先前您说胸闷,御医特意叮嘱,屋内不可过于燥热,否则容易气闷……” “你这贱婢!” 李渊眉头拧成疙瘩,一巴掌拍在桌案上。 “朕的话你也敢反驳?” “太上皇息怒。” 温禾见内侍吓得脸都白了,连忙开口打圆场。 “这内侍也是遵照医嘱,您何必为难他?再说,一点小风罢了,臣壮实得很,哪就那么容易生病。” 李渊顿时面露不满,将手里的棋子重重拍在棋盘上:“怎的?朕担心你,反倒成了朕的不是?” “哪里的话。” 温禾知道这老登就是个老小孩。有时候你就得顺着他,否则定然要闹脾气了 “微臣是觉得,太上皇仁德宽厚,向来体恤下人,若是因为这点小事动怒,传出去反倒让人误会,污了您的英明不是?” 这话正说到李渊心坎里。 他脸上的怒色渐渐散去,摆了摆手,不耐烦地示意内侍退下:“罢了,滚吧。” 待内侍蹑手蹑脚地离开,李渊看着棋盘上的残局,忽然道:“这时辰不早了,你今日便早些回去吧,二郎明日啊,说不定要请你入宫议事。” 他将棋子一颗颗捡回棋罐,声音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疲惫。 “太上皇也觉得,先前说的那些事,会有人反对?” 温禾问道,心里有些惊讶。 李渊这么敏锐的吗? “哼。” 李渊轻哼一声,撑着桌沿想要起身,温禾连忙上前扶了一把。 他看了温禾一眼,忽然笑了,任由少年搀扶着走到寝宫门口,望着庭院里的残雪,缓缓道:“朕虽然不是个好父亲,也算不上个顶尖的好皇帝,但朕和那些人是一路过来的,他们心里想什么,朕比谁都清楚。” 他的神色沉了下来,带着几分历经沧桑的喟叹:“二郎先前总劝朕,说不要封赏过盛,那些不过立了微薄功绩的,便随意封了郡王、国公,连县公、郡公都成了烂大街的物件。” “可他哪里知道,若不是靠着这些爵位和赏赐笼络人心,大唐如何能安稳这十年光景?”李渊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复杂。 “那些人的胃口啊,大得能吞天。” 温禾知道,李渊这话既是提醒他,也是想借他之口转告李世民。 变革之事,不可操之过急,太过强硬只会适得其反。 “风雪大了,你快些回去吧。”李渊回头,负手走向寝殿,背影在空旷的大殿内更显佝偻。 温禾对着他深深行了一礼:“微臣告退。” 看着寝殿大门缓缓合上,隔绝了内里的烛火与暖意,温禾才转身踏入漫天风雪,离开了大安宫。 翌日,温禾起了个大早,原以为李世民会很快派人来召他入宫。 可左等右等,就是没人来。 他只好陪着温柔在院里堆雪人。 讲白雪公主在森林里面遇到了一个砍树的光头,和两只熊的故事。 故事都说完了,高月都没来。 “奇怪了,难道陛下竟不打算问我的主意了?” 温禾坐在长廊下,手托着下巴琢磨。 不远处,温柔正拉着小梅在雪地里滚雪球,银铃般的笑声混着寒风飘过来。 “阿兄,快来帮我堆个大圆球!” 小丫头叉着腰,脆生生地喊他。 温禾笑着摇摇头,把朝堂之事抛到脑后。 罢了,李二若是真需要他,自然会来。 他何必在这里瞎琢磨? 接下来的两日,温禾乐得清闲。 要么在家陪温柔描红,要么带她去东市看杂耍、买糖人,日子过得倒也惬意。 直到三小只带着李承乾结伴而来,他才恢复了每日授课的节奏,总算不至于显得太过游手好闲。 只是朝中关于“是否允许百姓在坊市外经商”的消息,始终没有传来。 这日午后,苏定方却先一步找上门来。 “县子,昨日陛下传旨,让百骑加快扩编速度,特意叮嘱,让您亲自去元从禁军与十二卫挑选人手。”苏定方躬身禀道,语气带着几分郑重。 “啊?我亲自去?” 温禾指着自己,满脸诧异。 “十二卫与元从禁军加起来,少说也有七八万人吧?这让我从哪里挑起?” 要知道,大唐十二卫每卫常备兵力少则三千,多则六千,加上元从禁军,总人数确实有七八万之众。 这些人负责长安防务与宫城守卫,皆是精锐,可真要从中筛选,他这小小的年纪就得秃了。 苏定方见状,忍不住笑道:“县子不必担心,兵部已先行筛查过一轮,只留下家世清白、技艺出众者,如今只剩不到三千人待选。” “不到三千人?”温禾挑眉,觉得这话听着依旧头大。 瞧瞧这说的是人话吗? 只剩不到三千人,还都是兵部挑选的。 如果李世民信任他们的话,就不会特意点名让他亲自挑了。 “中郎将。” 温禾忽然敛了笑意,对着苏定方拱手,神色罕见地认真。 “虽说你日后未必长期留在百骑,但至少这几年需在此任职,容下官多嘴提个醒。” 苏定方见他这般严肃,也收了笑,正色道:“县子请讲。” “百骑首领,除陛下之外,不可轻信任何人,哪怕是至亲好友,入耳之言、入目之事,都必须先在脑子里过三遍。” 温禾用手指了指太阳穴,语气凝重。 “这是百骑的规矩,也是保命的根本。” 苏定方脸色顿时沉了几分,眉峰紧蹙:“县子是说某不会用脑子?” “非也,只是提醒罢了。”温禾笑意温和,见苏定方面色不善,连忙解释道。 “百骑之事关乎陛下决议,每一步都慎之又慎,若是出了差错,可不是罢官免职能了结的,是真要掉脑袋的。” 苏定方的能力毋庸置疑,温禾实在不愿见他栽在百骑这处险地。 苏定方却只是淡淡“嗯”了一声。 语气里听不出喜怒,显然没将这提醒放在心上。 温禾也不在意,该说的已经说了,听不听得进去,全看他自己。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