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就在这时,魏征从文官列中走出,躬身道:“启禀陛下,老臣有一议,此案因御史弹劾而起,若仅由大理寺查勘定论,恐难堵悠悠众口,不如让御史台也参与协查,与大理寺一同核验证据、讯问相关人等,若最终仍无温禾涉案的实证,便可彻底还他清白,如此既显陛下公正,也能让朝堂信服。” 李世民心中一动。 魏征这提议恰到好处。让御史台参与,既给了方承文和他背后的人“台阶”,又能借御史台的名义彻底洗清温禾的嫌疑,避免日后再有人拿“疑云”做文章。 他正想开口应允,却见殿外突然闪过一道人影,内侍高月快步走到殿门处,低声与来人交谈了几句,随后转身快步返回,躬身道:“启禀陛下,百骑司参军许敬宗求见。” “百骑司?” 太极殿内,群臣闻声哗然。站在文官列末尾的官员们纷纷探头张望,这才发现,往日早朝必会列席的百骑司参军许敬宗,今日竟迟迟未到。 李世民斜睨了一眼身旁依旧气定神闲的方承文,缓缓开口:“宣许敬宗进殿。” 方承文握着笏板的手紧了紧,心里却毫无波澜。 即便百骑司来了又如何? 曲梅与林安已死,唯一的人证没了,温禾就算有百骑司撑腰,也拿不出未威逼利诱的实证。 更何况,他弹劾温禾的理由句句站在公义上,今日这场朝议,温禾绝无翻身的可能! 很快,身着黑色百骑司服饰的许敬宗快步走进殿内,躬身行礼,声音带着几分赶路后的急促:“臣许敬宗,参见陛下!!” “许卿今日来迟,可是百骑司有要务缠身?” 李世民语气平淡,目光却紧紧盯着他,显然是在等他的下文。 许敬宗直起身,拱手道:“启禀陛下,几日前百骑司接到匿名举报,称御史台侍御史中,有人收受贿赂、诬告同僚,借‘弹劾不法’之名,行‘污蔑他人’之实,只为抬高自己的名望!臣奉命暗中调查,故而今日来迟,还望陛下恕罪!” “污蔑!” 方承文脸色骤变,猛地向前一步,厉声反驳。 他万万没想到,许敬宗进殿后,竟半句不提温禾的案子,反而将矛头对准了他! “陛下明鉴!” 方承文连忙躬身,语气急切。 “臣弹劾高阳县子温禾,句句属实,皆是为了朝廷公义,绝无私心,更无收受贿赂、诬告同僚之举!许参军此乃血口喷人!” 许敬宗却仿佛没听见他的辩解,昂首盯着方承文,眼神锐利如刀:“方御史,某说的可不是温县子之事。”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提高,让整个太极殿都清晰可闻:“某说的,是三年前你弹劾华洲刺史杜远郎‘贪墨’之事!” “据百骑司调查,杜远郎所谓的‘贪墨’,纯属子虚乌有,他不过是接受了好友赠送的一车干货,价值不过二十贯,却被你以‘贪墨公粮’为由弹劾,闹得满城风雨,杜远郎一生清廉,受不了这等污蔑,最后气疾发作,撒手人寰!” 此言一出,太极殿内瞬间炸开了锅! “什么?杜刺史是被冤枉的?” “方承文竟然连这种事都做得出来?” “难怪他今日敢毫无顾忌地弹劾温县子,原来早有前科!” 群臣议论纷纷,看向方承文的眼神里满是鄙夷。 杜远郎在华洲任上颇有政绩,当年突然被弹劾贪墨,最后抑郁而终,此事在朝堂上也曾引起过讨论,只是当时李建成和李世民斗的正凶。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位杜刺史,好像还是秦王的人。 难怪当时李建成和太上皇得知此事后,连问都没问,就将他罢免了。 众人顿时一阵哗然。 上首的杜如晦脸色有些难看。 因为按照辈分,他该叫那位杜远郎族叔。 方承文的脸“唰”地一下变得惨白,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你……你胡说,杜远郎收受赠礼是实,我弹劾他并无错处,他自己气疾发作,与我无关!” “无关?” 许敬宗冷笑一声,从怀中取出一卷文书,递到内侍手中。 “陛下,这是臣查到的证词,杜远郎的好友、华洲府的属官,都能证明那车干货只是私人赠礼,绝非‘贪墨’,更重要的是,臣还查到,当年你弹劾杜远郎后,不久便收到了一笔匿名重金,数额高达五百贯!” 其实,这“收受贿赂”的说法,是许敬宗临时编的。 之前温禾传话给许敬宗。 一个能被士族当枪使、随意弹劾他人的御史,身上绝不会干净。 让百骑司立刻去查方承文过往弹劾的案子。 许敬宗连夜追查,只查到了杜远郎的案子确有疑点。 至于“五百贯重金”,纯属他为了震慑方承文而编造的。 既然方承文能污蔑温禾,他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