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李海波缩在后排,指尖捏着那粒油光锃亮的黑色药丸,药丸在路灯忽明忽暗的光线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他喉结滚了滚,一脸纠结地看向副旁边的熊奎:“瞎子,你爹这破药丸,竟然要了我十块大洋……这有用吗?” 熊奎猛地转过头,嗓门压得低却透着一股笃定:“波哥你这话就外行了——把那个‘吗’字给我咽回去! 我爹是谁?那可是闸北一带响当当的大师!当年在火车站摆摊,多少达官贵人排队求他指点迷津,他老人家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李海波眉头拧得更紧,把药丸举到鼻尖闻了闻,一股说不清的草药混着焦糊的味道呛得他皱眉:“可我怎么瞅着,这玩意儿跟药房里卖的六味地黄丸一模一模啊?连那味儿都像。” “放屁!”熊奎急了,伸手就要去抢,“我爹看着你穿开裆裤长大的,能坑你?他老人家的人品在闸北摆着呢!” “人品?”李海波嗤笑一声,把药丸攥紧了,“就是太知根知底,我才不敢往嘴里送! 打我记事起,你爹就蹲在闸北火车站出口那,戴着副磨花的墨镜,手里的竹杖敲得地面当当响,见了穿长衫的就喊‘先生有血光之灾’,见了穿旗袍的就说‘太太你有大凶之兆’。 说白了,就是个靠装瞎子骗铜板的江湖骗子!” 他瞥了眼药丸,“我看这玩意儿,多半是他用灶心土混着陈米糠搓出来的,吃了肯定没什么坏处,但你说有那么多的功效,打死我都不信!” “你怎么就不信呢?”熊奎急得脖子都红了,俩眼珠子瞪得跟铜铃似的,嗓门也拔高了八度,“这大力丸可是我们熊家压箱底的祖传秘方! 当年我太爷爷云游四海,得过高人指点,那可是正经的道家真传!” 他拍着大腿,唾沫星子差点溅到李海波脸上:“就说这药,老头子为了炮制它,闭关足足七七四十九天才捣鼓出来的。 里头掺了长白山的百年老山参、西藏的冬虫夏草,天山的雪莲,还有东洋传过来的海狗肾等等几十种名贵中药精心炮制而成。 普通人吃一粒,能扛着三百斤的米袋从火车站跑到外滩,再折返回来气都不喘!” 说到兴头,熊奎索性转过身,“尤其是里头加的那些宝贝——牛鞭、鹿鞭、虎鞭、熊鞭,还有那海狗鞭等等,足足几十种壮阳补肾的材料,那那补肾的功效,简直神了!收你十块大洋一点都不贵! 你放心吃下去,不用多,吃个两天,保准你腰不酸、腿不软、肾不亏,夜里睡觉都硬邦邦! 到时候在小泽姑娘跟前,保管让你像猛虎下山似的,大展威风,保管她对你服服帖帖!” 李海波被他说得心里直发痒,眉头却还拧着:“都说了我不肾亏,不过……吃了真有你说的那么神奇?” 熊奎一听这话,胸脯拍得邦邦响,“那当然,前阵子三马路的王老爷子,都八十多岁了,头发都白成霜了,走起路来都颤巍巍的,吃了我爹三粒大力丸。 前几天托人送了两尺红绸子来谢,说家里新娶的姨太太有喜了!” “嚯!八十多岁还能老树开花?这药简直神了!”侯勇听得眼睛都直了,忍不住插了句嘴。 李海波却撇着嘴嗤笑一声,慢悠悠地晃着腿:“行了行了,吹得天花乱坠。反正这会儿没事,我给你们讲个故事解解闷。” 他清了清嗓子,故意瞟了熊奎一眼:“话说有一天,咱们这位神枪手熊奎,兴致勃勃去郊外踏青。 走着走着,抬头一瞧,好家伙,前头树上站着一只孔雀,那羽毛五彩斑斓的,跟画里走出来似的。 熊奎当时就亢奋了,手疾眼快地迅速脱下裤子……啊呸!是取下枪! 正要扣扳机呢,才发现枪里没子弹。 可枪都举起来了,总得干点啥吧? 于是他就举着空枪,‘啪’地扣了下扳机,嘴里还学着枪响,‘蹦’了一声。 结果你猜怎么着?那孔雀‘嗷’地惨叫一声,扑棱着翅膀就栽下来了!”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