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哪能啊!”杨春把油布包往桌上一放,解开绳结露出里面的芝麻烧饼,“就一个准尉衔,本来不值当搞仪式的。 只因前几天在新桥镇打死的大军一伙被认定成新四军的抗日游击队,算是立了功,才单独弄了个场子。 可那仪式短得很,前后加起来也就十分钟,还是小泉中尉主持的,简单讲了几句,拍了几张合影就算完事了。” 他拿起个烧饼递过去,压低了声音:“主要是张处长,往常打交道的都是特高课那帮人,难得进趟宪兵司令部的门。 涉谷刚提准尉,被他一撺掇,就借着这由头领着他拜访了不少军官——什么作战课的课长,情报室的主任,一圈走下来,光鞠躬就鞠得后腰直抽抽,结果就耽搁到了现在?” 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一阵生硬的中国话,带着浓浓的东洋腔调,人还没进门,声音先撞了进来:“李桑!你这个懒家伙!现在才来上班!” 李海波嚼烧饼的动作一顿,就见涉谷曹长穿着簇新的准尉制服,军靴锃亮,腰间的指挥刀挂得笔直,一脸“痛心疾首”地闯进来,指着他鼻子道:“上午的授衔仪式,你竟然敢不来!我的心,被你伤得大大的!” 李海波赶紧点头哈腰地道:“哎呦喂 ,涉谷太君呐,我不知道哇,我要早知道今天您授衔,就是天上下刀子我也会来呀!” “老实交代, 昨晚去哪里了?” “这不是,在小泽那里睡过头了嘛!”李海波没有隐瞒。 “哟西!暂时我先原谅你了!”涉谷说着夸张地捂了捂胸口,嘴角却勾着笑:“按照你们中国的规矩,朋友受了委屈,是要请喝酒的。 今晚,你必须请我去‘烧鸟居酒屋’,好好抚慰我受伤的心灵。 不然,我的心灵永远不能痊愈!” 李海波把最后一口烧饼咽下去,拿过桌上的茶碗漱了漱口,慢悠悠道:“涉谷太君荣升准尉,这顿酒 我该请! 今晚‘烧鸟居酒屋’,保准让你喝到尽兴,不醉不归。” “哟西!李桑果然是大大地朋友!”涉谷立刻眉开眼笑,方才那点“痛心疾首”早抛到了脑后。 李海波指尖在桌面敲了敲,话锋一转:“喝酒是小事,不过在这之前,有桩更要紧的事得跟你说。” 涉谷脸上的笑淡了些,往前倾了倾身:“什么事能比抚慰我受伤的心灵更重要?” “上午余队长打了电话来。”李海波压低声音,眼神往门口瞟了瞟,“说他们明天又有一批货要运出上海,问咱们手上有没有货物要捎带出去的,正好可以搭他的顺风车。” “余桑?”涉谷愣了愣,眉头拧了起来,“方才在宪兵司令部明明见了他,他怎么半句没提?” “呃~!许是人多眼杂,不方便开口吧?这种事,总得避着点旁人。”李海波挠了挠下巴,心里暗赞余海仓懂事,知道不能隔着灶台上炕! 涉谷咂了咂嘴,站起身就要往外走:“那我得赶紧去问问张处长,看看76号的仓库里还有没有罚没的西药了。” “等等!”李海波连忙抬手按住他,“急什么?我早问过了,上次的西药被你买走后,76号库房里的西药早空了。” 涉谷脸上的光顿时暗了下去,悻悻地坐回椅子上:“那可太遗憾了,难得有余桑的顺风车……” “诶——”李海波拖长了调子,指尖在桌上画了个圈,“没有西药,你就不会找张处长要点别的吗?”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