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余海仓疼得牙床打颤,冷汗顺着胖脸往下淌,他勉强侧过脸,“爹!别嚎了……赶紧拿十根大黄鱼,给李队长带回去,太君们还等着呢!” 余大贵手忙脚乱地拉开后座车门,咬着牙托住余海仓的胳膊:“放心放心!上午一听说你被抓,我就把压箱底的钱都翻出来了!先进去,先进去再说!” 他半抱半拽地把余海仓从车里挪出来,余海仓疼得“嗷”一声惨叫。 李海波熄了火,从驾驶座下来,不情不愿地搭了把手,两人踉跄着把余海仓扶进后厨边上的休息室。 刚把人搁在床上,余海仓就疼得蜷起身子,后背的血污蹭在白床单上,像幅被揉皱的残画。 余大贵看着儿子后背上纵横交错的鞭痕,皮肉翻卷着泛着暗红,心疼得眼圈发红,转身就要往外跑:“我这就去请医生!马上去!” “等等!”李海波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指尖攥得死紧,“别忙着请医生,先把钱给我。我得赶紧回去交差,太君们还在司令部等着呢。” 余大贵急得直跺脚,另一只手拍着大腿:“哎呦我的李队长哎!您没瞧见我儿这模样吗?后背都烂成这样了,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先让我把医生请来,敷了药止了血,其他的事咱后面再说行不行?” 李海波抓着他的手不放,嘴角一撇,“慌什么?你儿子胖得跟头猪似的,一身肥肉厚着呢,这些看着吓人,实则都是皮外伤。” 他朝余海仓的后背抬了抬下巴,“你没瞧见?这伤口流出来的,可不都是肥油?你就当是减肥吧,死不了。” 他顿了顿,指了指门口提着菜篮子经过的小伙计:“叫医生让厨房学徒去,年轻人腿脚比你利索。你呀,还是赶紧把钱给我——我可没那么多功夫耗着。” 余大贵被他拽得动弹不得,眼瞅着床上的儿子疼得直哼哼,再对上李海波那双催命似的眼睛,只能咬着牙妥协:“好吧好吧!我这就给你拿!” 他转头冲门外喊道:“狗剩!狗剩!” 后厨那个提着菜篮子的小伙计吓了一跳,赶紧跑进来,“掌柜的,有何吩咐?” “快去!把东街的张大夫给我请来!让他带上最好的金疮药,多快好省的那种!”余大贵嗓门都劈了,“跑快点!耽误了事儿,我扣你这个月工钱!” 狗剩哪敢怠慢,扔下菜篮子就往外蹿,布鞋踩在青石板上“噔噔”响。 余大贵这才转向李海波,脸上挤出点笑:“李队长,您看这……我这就去拿钱。您稍等,稍等啊。”他说着转身噔噔噔上了楼。 没几分钟,余大贵抱着个粗麻布袋回来,一脸肉痛地往李海波面前一递:“李队长,十条大黄鱼,您点点!” 李海波却没接,像是见了鬼似的上下打量他:“余大贵,余老板,你这是玩我呢? 你儿子犯了事被日本人抓进了司令部大牢,命都快没了。 我费劲巴拉把他从鬼门关拽回来,你难道就不应该给我点表示吗? 合着我这一中午的白干了?” “啊?这……”余大贵被问得一噎,讷讷道,“皇军要的钱我们已经给了,海仓这……不是没事了吗?再说,我们也没托你帮忙啊……” 李海波“嘿”地一声被气笑了,手往大腿上一拍:“合着你们一家子都是铁公鸡啊? 我说你儿子怎么会因为吃独食被手下举报呢,病根原来在你这儿啊! 平时看你还算是个明白人,挺懂人情世故的样子,怎么一沾钱就抠搜成这样? 我真纳了闷了,你这么抠门的性子,是怎么把松鹤楼经营这么多年的? 难不成全靠克扣底下人的工钱?”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