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大年初三的日头惨白,照得轧钢厂食堂门口的红纸标语泛着冷光。 “欢度春节”四个字掉了一半,剩个“度”字在风里晃荡。 食堂里头比外头还冷,灶台熄了火,洗菜池结着薄冰。老赵拿铁锹敲冰坨子,铛铛声在空屋里回响。 “库存清完了。”他把账本拍在案板上,“剩三十斤棒子面,半缸咸菜,够全厂喝三天稀粥。” 孙建国哈着白气冲进来:“粮站说最早初八上班,铁路那边暴雪封道,车皮进不来!” 窗外有工人探头:“领导,什么时候开伙?” 老赵嗓门发干:“再……再等等。” 人群慢慢聚过来。许大茂挤在最前头:“等什么等!家里孩子饿得直哭!” 秦淮茹拽他袖子:“少说两句。” “凭什么少说?”许大茂甩开手,“当官的家里存着白面,咱工人喝西北风?” 何雨柱推门进来,棉袄肩头落着雪:“机修车间谁家有磨盘?” 众人愣住。老周举手:“我家有石磨,早年磨豆腐用的。” “抬过来。”何雨柱解开棉袄扣子,“老赵,带人把库房角落那袋发芽土豆搬出来。” 发芽土豆有毒,平日都是扔货。但何雨柱让人削净芽眼,泡进水池。石磨支在食堂中央,工人轮班推磨,磨碎的发芽土豆浆沉进大缸。 “这是要干啥?”许大茂撇嘴,“毒死人偿命啊?” 何雨柱舀起一勺浆水沉淀出的淀粉:“掺棒子面蒸窝头,毒不死人。” 老赵犹豫:“规矩不许用发芽土豆……” “规矩管饱吗?”何雨柱把淀粉拍进面盆,“出事我担着。” 第一笼窝头出锅时泛着青黑色,没人敢动。何雨柱掰半个嚼了:“死不了人。” 秦淮茹第二个拿窝头。接着是老周,是孙建国。许大茂磨蹭到最后,咬一口呸出来:“喂猪的玩意!” 但没人理他。窝头数量少,工人自发分着吃,半个窝头传好几双手。 初五清晨,何雨柱骑车跑遍四九城。郊区菜站关着门,国营粮店排长队。胡同口暗搓搓交易的农民看见他就躲。 “市管办新规。”卖菜老汉低声说,“私人卖粮抓着一个劳教半年。” 回厂路上,他拐进废品站。站长是老相识,指着角落麻袋:“就这点霉花生,你要不?” 麻袋缝里钻出肉虫。何雨柱拎起掂量:“都要了。” 食堂大锅炒霉花生,炒香后榨出浑浊的油。油渣掺进窝头里,好歹见了点油腥。 工人领饭时安静得出奇。有个老钳工放下饭盒:“何科长,咱厂是不是要垮了?”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