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离禁区还有几十米的时候,张述桐让老宋把车停下。 “你说的地方就前面?”老宋纳闷地降下玻璃,“咱大半夜的,跑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干嘛,都快能拍鬼片了。” 顾大小姐也有点失望: “这是哪里啊?” 张述桐心说抱歉,我也想死在一个风景好的地方。 可偏偏是禁区。 “这有啥好看的?”老宋探出脑袋,“你们几个钓鱼也不在这里吧?” 张述桐想了想,觉得这时候还是清逸那套管用: 他说男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啦,大冷的天你突然从被窝里爬起来,缩着膀子打着手电,很想去某个地方,可能是一家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可能是一座大桥下的桥洞,甚至是寂静公园里一张破旧的连椅,老实说够折腾够遭罪的,但没有理由,就是想去,只要在那里就能得到片刻的安宁。 张述桐原本是扯淡的,但说着说着,觉得未免不能代表此时的心境,扪心自问,他托老宋把自己拉来,其实只想探探路,按说探完路就该回去的,禁区他从前来过好几次,什么都没发现,其实没多少探索的价值。但既然来了,不过去看看,总觉得心神不安。 这番鬼扯意外地得到了宋南山的信服,他点点头,说你想去就去呗,我俩在车上等你。 张述桐本来连“下车方便一下”的借口都编好了,又把话吞回肚子里。 顾秋绵本来也想下去看看的,老宋却拦她一下,说每个男生都有点自己的小秘密,如果说人话,就是这个年龄的男生都会偶尔发个小神经,老师我早就见怪不怪了,所以随他去吧。 或许在两人眼里,自己确实是在突发神经。 张述桐告了句歉,拿好伞和手机下了车。 鞋子刚接触地面,他发现脚感不太对,这里居然没多少积雪,也是奇怪了。 又用手指往下插了插,泥土有些湿润,张述桐想起上次来禁区也是这样,那天明明刚下过雪,他本指望通过脚印来判断凶手的踪迹,雪却差不多化光了。 这片地的地理位置很特殊? 张述桐是真不懂这个,心想回去问问老妈,她是专家。 现在不是研究地理的时候,他把拉链拉好,安全起见,没有打伞,而是把雨伞塞进了脖子和后领之间。 虽然他是八年后被杀的,但连着被捅了两次,不可能没点心理阴影。 回头望了一眼,车内亮着微弱的光芒,从后窗里正好能看到顾秋绵,正好顾秋绵也看过来,两人视线交错,她一皱鼻子,却直接轻启嘴唇,对着窗户哈了口气。 淡淡的雾层把她的脸蒙住了,好像专门不想让人看到。张述桐心想她也许又要糟蹋玻璃,再看老宋,男人正靠在车外抽烟,抬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张述桐回过头,紧了紧外套,迎着雪独自朝禁区走去。 可以的话,希望是最后一次来这里。 他打开闪光灯,先是朝四周照了一圈,没有人影,只有几乎凝固的夜色,雪花在其中浮动,让他觉得自己像是行走在画幕中的小人。 留意脚下,雪上并没有脚印,说放松是不可能的,但要说多么紧张,其实也不至于。 今天是周四,上条时间线的周四他也来过禁区,一直待到晚上八点,然后去商业街买了那条掉包的围巾,区别只有今天多了一场雪。 张述桐看了眼时间,八点半左右,这时候他已经在回去的路上了。 就像自己说的,既然来了,就去看看吧。 他叹了口气,不知道是该期待发生点什么还是无事发生,后者当然最好,可反过来想,如果禁区也找不到线索,他就彻底没有头绪了。 商业街的纠纷,被解决了。 顾秋绵家的别墅,调查过了。 栅栏、侧门、电梯、房间,通通去了。 从别墅通往禁区的路,也开车走过一遍了。 几种可能性都被堵死,几个最容易出变故的地方,反倒什么纰漏都没有。 不是她自己跑过去的,也不是凶手翻进来的,那到底还有什么可能? 从常理推断……可如果仅仅从常理判断,张述桐想破脑袋也找不出答案。 冷空气使人头脑一振,他头疼地用手机边框敲了敲额头。 悬案,悬案…… 也就是说这个案子的进度整整八年都没有推动过吧。 被警方封锁起来又是什么意思? 顾父不想泄漏出去? 还是另有隐情? 他不清楚2012年的刑侦学发展到什么地步,但指纹DNA检验这些东西总该有,就算岛上没有,市里也该有。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