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看到那条雪线,何卫国整个人为之一振。 因为这是天上的雪线。 而天山刚好贯穿整个哈密,这条雪线的出现就意味着他已经抵达了哈密,意味着他成功穿过了那片死寂的黑戈壁。 他终于进入了新疆地界。 何卫国沿着雪山方向快速驶去,空气渐渐变得湿润清新,带着泥土和青草的气息。 眼前出现了成排笔直的白杨林,纵横交错的坎儿井流水在渠沟里哗哗作响,几个维族小孩正光着脚在水边玩耍。 猛地冲入哈密这片绿洲,何卫国感觉自己像是从地狱回到了人间。 他把车停在路边,迫不及待地扑到一条水渠边,先是捧起水猛喝了几口。 甘甜的雪水滋润了他干渴的喉咙,这才把脸和手浸入冰凉的雪水中,痛痛快快地洗了把脸。 刺骨的寒意让他打了个激灵,却感到前所未有的舒爽。 洗完脸后,他仔细打量着水中的倒影,这才发现自己已经瘦了一大圈,脸上全是风吹日晒的痕迹。 何卫国继续上车往前开。 路上他看到了成片的棉田和瓜地,还有正在劳作的农民。 这里有穿着蓝色工装的汉人,也有戴着绣花小帽的维族人。 当他这辆沾满尘土的吉普车驶过时,正在田里劳作的妇女直起腰来,好奇地打量着这个陌生的来客。 虽然很想在这里多停留,但他现在没时间耽搁,直接开往国营招待所。 因为即便到了新疆,到了哈密,距离真正的目的地罗布泊还有好几百公里。 这段路并不比刚刚经历的戈壁轻松,同样是重大的考验。 他必须先让自己休息一下,否则感觉自己真要垮了。 连续多日的奔波让他腰酸背痛,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在微微发抖。 终于,何卫国找到了一家门脸不大、墙壁刷着半截绿漆的国营招待所。 停好车走进去,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道扑面而来。 负责接待的是个维吾尔族大叔,正坐在柜台后打着算盘。 大叔抬头看见风尘仆仆的何卫国,用带着口音的汉语问: “同志,住宿的吗?” 何卫国点点头,从贴身口袋里掏出介绍信: “你好同志,我是来接应第三地质队的司机何卫国,他们可能还有几天才完事,我先在这里住一晚。” 这份介绍信是出发时就准备好的,用的是普通地质队的介绍信,不是特制的。 维族大叔接过介绍信,从抽屉里拿出老花镜戴上,仔细看了看公章,又打量了一下何卫国: “从哪儿来的?” “从武威那边过来。”何卫国如实回答。 “路上不好走吧?”大叔一边登记一边问,“前两天刚刮过大风。” “是遇到点风沙。”何卫国含糊地说。 大叔点点头,把钥匙递给他: “好嘛,地质队的同志辛苦得很。” “房间在二楼最里头,热水晚上七点到九点供应,食堂已经关门了,巴扎就在街对面,吃饭买东西都方便。” 大叔显然接待过不少地质队员,对地质队的情况很熟悉: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