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人终究是复杂的。 背弃了魏王父的人,甘愿去为中山王死,可临死前却又偏偏挂念着自己的母亲。 她真想问一问周子胥,你可曾后悔过,怨恨过? 当年初进千机门,可是心甘情愿签下了身契啊? 为此,你应承了什么,又付出了什么代价? 然而问个清楚的机会,是再也不会有了。 关伯昭定定地出神,好一会儿才道,“你怎敢求主君。” 他说着话,搬起棺盖就要合上去。 那棺椁里垂死的人伸手抓住边沿,沾满了血的手青筋暴突,拼尽了全力,也极力嘶哑着嗓音苦求,“求你......去求主君......” 能听出来嘴里一汪血一汪血地往外吐,几乎要把他的话声淹没个干干净净。 “兄......伯.......伯昭兄!” 关伯昭依然是那个冷脸的关伯昭,冷脸,也冷心。 他好似只为他的主君而活,除了一颗赤胆忠心,再没了什么旁的感情。 即便棺中的人是他曾经并肩作战,同甘共苦的兄弟,那也不行。 他凝着眉头,断然将那沾血的手扒了下去。 没有感情的人,却也掉出了眼泪。 “关某的刀只认主君!背弃了主君,我便再不是你的兄弟。更不会开口,去为难主君!” 阿磐是第一次见关伯昭那样的硬汉掉眼泪。 她也听见一声叹,原来垂死之人的叹竟有那么地响。 里头尽是无奈,怅恨,欲罢不能,那叹声昭示着他至死也合不了眼。 “哐当”一声,棺椁严丝合缝地合了上去,再看不见那只强举起来的手。 继而就用手里的刀柄,将那长长的钉子,一颗一颗地钉进了棺身,“戏还没完,还要唱下去。” 棺椁里的人还没有死,还一下下地捶打着棺木。 初时捶得还算有力,不多时,听起来便越来越轻,越来越弱,到最后,便什么也听不见了。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