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来人只笑,“君子,做一回就够了。这世道,只做君子,可怎么活?” 是了,兵者,诡道也。 可他也许还不知今夜来,到底意味着什么。 他当这驿站来去自如,当谢玄从前杀不了他,如今便也杀不得他。 来人的脸带着边关夜色的凉,这凉意蹭在她颈间,自顾自地说着话,“他待你不好,你跟我走吧。” 阿磐心中沉沉的,“他待我好。” 那人轻嗤,“好与不好,我看不出来?” 也许吧。 他曾说她是个透明的人。 那人还道,“去了魏国,就再不会有南国那样的好时候了。” 也许吧。 也许有一日,终将会被这乌鸦嘴说中。 但南国好吗? 阿磐摇头,“我不觉得那样的时候好。” 那人消停了好一会儿才道,“你心里的人是我,你却不知道。谢玄知道,因而他待你不好。” 他太能说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夜正处于怎样的境地。 阿磐手里的弩箭抵住了来人的腰腹,“你该走了。” 那人还笑,“你会杀我?” 她硬着头皮回话,“会。” 那人一顿,片刻道,“那你杀。” 谢砚的小手攥着拳头,他见了萧延年不哭也不闹,他甚至还想去抓萧延年的手,咿咿呀呀的,还想去抱他。 他是待谢砚好过的。 他若待谢砚不好,谢砚见了他就一定会哭。 他逗弄着谢砚,“阿磐,留在赵国吧。太行天险,再不会像中山那么难了。我从前说的都算数,中山复国,许你为后。你留下来,我就娶你,好不好?” 不好。 一点儿都不好。 他还说,“阿砚你想要,就带走。不想要,就留给他。我们自己生,好不好?” 先前不留,是因了他走的是一条险象环生无法回头的路,一条前途叵测不能确定的路,是一条动辄就要杀身报国的路。 先前他也不知自己到底有几分把握,因而要一个人涉险。 如今不一样了,如今他偷天换日,夺了赵国的天下。 因而悔了。 因而一登上大位,就暗中跟着赶来了。 他说得诚恳。也说得人想要流泪。 然阿磐摇头,“不好。” 不好。 一点儿都不好。 她说,“萧延年,再不走,你就走不了了。” 弩箭抵在那人腰间,然而那人不以为意,“那便不走。” 她也说不清心里到底是什么滋味,不忍相告,也不忍就这么看着他死。 她问,“你的大业,不要了吗?” 那人说,“要,但也要你。” 阿磐怔怔地,霍然滚下泪来,“萧延年,你入瓮了。” 魏王父以身入局,请君入瓮。 早就领命要大军压境的魏武卒,早就把这里围得水泄不通了。 那人一凛,环在她腰间的手缓缓松开。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