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可惜不是啊。 阿磐怔然含泪,透过那一片高大的板栗树,仰头去望天光,那高高的山巅金光刺目,怎么,怎么就天旋地转起来了呢? 天旋地转,与这世道一样要乾坤颠倒。 罢了,罢了,就与这天地一同颠倒吧。 这颠倒使她双目模糊,使她耳畔轰鸣,她于这颠倒之中看见谢玄惶然朝她奔来。 她在恍惚中想,谢玄怎么会来呢? 不是,不是他,是萧延年。 隐约听见那人说,“阿磐,我等你便是。” 眼前一黑,连那张十分熟悉的脸也看不清楚了,也什么都听不见了,好似栽倒在那人怀里,抑或就摔在那厚厚的板栗叶上。 什么也不知道了。 不知道好啊,不知道就不必再应那人“生与不生”的问题了。 她但愿就这么昏睡着,一睡就睡到生命的尽头,再也不必醒来。 可依旧还是要醒。 醒了还在那座山洞里,萧延年竟还没有动身。 醒了也恹恹地没有什么精神,整个人似被抽干了力气,一动也不愿动,那周身所有的力气与素日里的精气神,仿佛都随着谢砚一起走了。 那人并不催她,好似也没什么可着急的。 就那么等着,好几日过去,也没有再动过强取豪夺的心思了。 一日三餐照旧有人打猎,捕鱼,煮粥,烤上鸡鸭。 日子也一天天地冷了下来,山洞里的篝火烧得熊熊的,经夜也不息。 有一回阿磐问,“先生怎么还不走?” 那人说,“等你好一些,好一些我们骑马走。” 哦,是了,他们已经没有马车了。 唯一的马车已经载着赵媪和两个孩子回魏国了。 那辆马车如今又走到哪里了呢? 可出了山坳? 可过了边关? 可去了魏营? 马车里的人,可还都活着吗? 阿磐一天天地数着日子,醒来之后大约又是四五日过去了,粮袋就要空了,再没有粟米可用来煮粥。 萧延年的人一次次催促启程,说再不走,只怕魏人就要杀过来了。 也许吧,谁知道呢? 这山谷里长满了野生的栗树,也长满了杂草,铺满了落叶,不是熟识此处的人,分不出个东南西北,也很难寻出一条能走的路来。 萧延年怎么不知道呢,他如今跟着的不过四人了,再不能拖下去,一行人这才收拾行装要走了。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