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他说她是喂不熟的狼崽。 她的父亲背弃了中山怀王,她终究也与父亲一样背弃了旧日的主人。 她可算喂不熟的狼崽呐? 追根到底,父亲与她到底是晋人。 父亲忠于晋君,她不也一样吗,她不也与父亲一样选择了晋君,也忠于晋君吗? 选谁也不算有错,但最后为难的到底也只有她一人而已。 一时心神恍惚,被那虚透的人甩去一旁,那宽大的袍袖生着风,甩出一股药草味,连带着他又生出来一场无尽头的咳来。 他是气急了,因而不顾及自己的身子,也要将她推开,她也因此就被推倒在了冷硬的白玉砖地,摔得着地之处一疼。 经了这些年的车马颠簸,她如今的身子也并没有那么好。 谢砚骇得待在一旁,片刻张嘴就要大哭。 南平公主连忙将他抱起,警惕着外头的动静,捂住他的嘴巴哄着,往后头抱去,好劝歹劝,不许他哭出声来。 廊下守着的人侧耳附在殿门上问,“夫人,是谁在咳?” 只要她喊上一声“司马敦”,喊声不必大,殿外的司马敦立时就会冲杀进来,把殿内的人悉数拿下。只要她喊。 可她没有。 因了见还在干咳的人帕子掩唇,搀着他的人低声惊呼,“主人又咳血了!” 又劝,“主人!快随属下走吧!” 阿磐就被那人,那血攫着心神,恍恍然怔在地上没有起身,旁人虽劝那人走,可那人到底没有。 谁能拗得过他,甫一停下,就推开旁人,于她面前踉跄着跪坐了下去。 萧延年与谢玄一样,都有着高高的身量和一双颀长的腿,她记得萧延年常常闲靠榻上,一腿支着,一腿伸着,那是他十分放松的时候,他也只有在十分放松的时候才会有那样轻闲的坐姿。 今日的宗庙杀机毕现,殷灵运的惨叫声还在几十丈开外飘荡,此刻,那双颀长的腿跪坐着,再不会有那放松的坐姿。 你瞧,面前的人气息不稳,喘息的时候短而急促,单薄的身子看起来摇摇欲坠,随时都能栽倒下去。 阿磐本能地就上前搀住了萧延年,也下意识地就唤了一声,“先生!” 她没有喊人,司马敦也就没有进殿。 跟在她身边这么久,司马敦知道分寸,她不开口,司马敦大抵也猜到了几分,因而脚步声在殿外踟蹰了几下,握着手里的刀也就顿在了外头。 只把那魁梧的影子打在殿门上,又透过殿门,与日光一同打进了殿内的白玉砖上来。 面前的人眸中凝泪,握住了她那只搀住他的柔荑。 如今他的手已经没有从前那样有力气,甚至微微颤着,她当他握住自己的柔荑要干什么,来不及猜,猝不及防也没有去躲,那只手便被那人带着探进了他的领口。 因了病骨支离,他是日所着本就十分松垮的袍子,她轻易就被那人带进了领口之中。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