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听见没?官兵要用俘虏换寨主!” “换!当然要换!寨主在,我们就有主心骨!” “可……官兵只提了寨主?那些被抓的兄弟们呢?也得一起换回来啊!” “对!不能只换寨主一个!咱们那么多兄弟也在他们手上!” “要是能成……寨主和兄弟们都能回来……老天保佑啊!” …… 人群骚动起来,许多人眼中燃起了希望的火苗。 亲人团聚的渴望,是人性最本能的呼唤。 这份渴望,让空气都变得灼热。 雷震站在人群边缘,脸色阴沉得像暴风雨前的天空。 他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他理解这份渴望,但他心底的怒火和不甘却如同岩浆般翻涌。 尹雷凌算什么东西?! 气量狭窄,嫉贤妒能,目光短浅!他有何德何能再坐寨主之位?! 他凭什么! 如今山寨在大哥的带领下,刚刚打了一场足以载入绿林史册的胜仗,重创官兵,生擒郡王! 大哥才配得上这寨主之位! 尹雷凌若回来…… 雷震的心猛地一沉。 大哥怎么办? 让位?尹雷凌岂能容他? 不让位?兄弟阋墙的恶名谁来背? 山寨刚刚凝聚的人心,立刻就会撕裂! 他恨不得官兵现在就一刀砍了尹雷凌! 可这话……他只能死死憋在喉咙里,憋得胸口阵阵发闷。 就在这时,一阵更大的喧哗声传来。 只见白逸带着一队人,神情亢奋,正押解着俘虏朝寨门涌来。 被推搡在前的,正是面无人色的平城郡王赵岩和他两个抖如筛糠的儿子。 “白逸!你想干什么?!” 雷震一个箭步上前,拦住了去路,声音低沉压抑着怒火。 白逸此刻一扫之前的颓唐,眼中闪烁着近乎狂热的光芒: “雷震!机会来了!答应官兵,把寨主换回来!” 他激动地挥舞着手臂: “寨主一旦归位,与宋英雄联手!我宴山寨便有双雄坐镇!” “平城郡王一路已灭!我们只需再对付擒风与另一路官兵,胜算大增!” “我可以同官兵交涉,凭借我的口才,一定能够为山寨在这次战俘交换之中带来最大的利益!” 在白逸看来,顶级战力才是决定胜负的关键。 如今山寨之中只有梁进一个难免孤木难支。 而若尹雷凌这位三品高手回归,才是山寨最大的保障,是扭转乾坤的关键砝码。 雷震盯着他,眼神冰冷如刀: “这事,得由我大哥宋江来定夺!” 他的声音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白逸脸上的亢奋一僵,随即明白了雷震的坚决反对。 对此,白逸并不难理解。 那梁进跟尹雷凌之前在山寨之中,早就不是一条心,已经开始明争暗斗,也仅仅是在表面上维持着和气,还尚未撕破脸皮。 而如今尹雷凌被俘,那梁进没有落井下石已经是仁至义尽,又怎么可能容许尹雷凌回归? 雷震作为梁进的兄弟,自然跟梁进一条心。 白逸心中冷笑,语气也冷了下来: “雷震,我看你根本就是不想救寨主吧?你怕寨主回来,坏了你大哥的好事?” 雷震的拳头瞬间攥紧,指节发白,声音却愈发低沉,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俘虏是我大哥宋江带着兄弟们用命拼回来的!” “如何处置,自然由他决断!轮不到你我指手画脚!” 白逸怒道: “寨主性命攸关!一刻钟!那李暮云只给了一刻钟!” “耽搁下去,寨主若有不测,你担得起吗?!” 那梁进要是一直不露面,岂不是战俘一直交换不了? 白逸可不想这件事被拖延下去,直至生变。 “我担!” 雷震猛地踏前一步,虬结的肌肉在衣衫下贲张,如同一头被激怒的雄狮,吼声震动四周: “用我雷震这条命来担!够不够?!” 他怒视白逸,眼中燃烧着怒火: “白逸你狗屁不懂!这平城郡王是护身符!” “用好了,能保山寨无虞!能令官兵投鼠忌器?!” 白逸被他的气势所慑,下意识退后半步,随即又梗着脖子,满脸鄙夷: “你的命?你的命值几个钱!能跟寨主相提并论?!” “真正的护身符是寨主这样的顶尖战力!是咱们自己的力量!” “只有寨主回来,我们才有力量对抗官兵!” “自己的命岂能光靠一个王爷俘虏!若官兵失去耐心不惧这王爷生死之时强攻,你又如何能抵挡?” 两人如同两头发怒的公牛,在寨门前顶撞起来,唾沫横飞,面红耳赤。 周围的山贼们面面相觑,议论声嗡嗡响起。 支持白逸救寨主救兄弟的有之,坚信梁进才是唯一希望的亦有之。 两种情绪在人群中激烈碰撞,无形的裂痕在刚刚凝聚的士气中悄然蔓延。 眼看争执愈演愈烈,甚至有人按上了刀柄,气氛紧张得一触即发—— “呵。” 一声并不响亮,却异常清晰的轻笑,仿佛带着某种奇异的魔力,瞬间切断了所有的争吵和喧哗。 这声音不高,却像冰凉的泉水,瞬间浇熄了所有躁动的火焰。 众人心头猛地一凛,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 数百道目光齐刷刷地循声望去。 “我才离开片刻,处理些琐事,怎么又闹得不可开交了?” 声音的主人缓步走来,正是梁进。 他步履沉稳,仿佛闲庭信步,却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从容。 在他身后的漆黑夜空中,传来一声穿透云霄的清越雕鸣。 神雕那巨大的阴影如同暗夜幽灵,无声地掠过寨墙上方,带来一阵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当梁进的身影清晰地出现在摇曳的火把光芒中时,整个山寨广场陷入了一种奇异的寂静。 留守的悍匪们眼中爆发出狂热的崇拜,那些曾被官兵赶回的败兵也充满了希冀,仿佛溺水者抓住了浮木。 就连针锋相对的雷震和白逸,也像被施了定身法,满腔的话语堵在喉咙口,只剩下急促的呼吸。 梁进一步步走近,那无形的气场如同实质的潮水般扩散。 火把噼啪的爆裂声,夜风吹动旗帜的猎猎声,都变得异常清晰。 他走过的地方,人群如同被利刃分开的潮水,自动让开一条通路。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