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呜——呜——!!!” 凄厉的狂风在京城上空尖啸盘旋,卷动着浓重的血腥气和远方未散的烟尘。 梁进的身影宛如一道融入狂风的幽影,随风而行,御风而动。 “嗯?” 奔行间,他敏锐的感知如蛛网般向后延伸,捕捉到的却是一片沉寂。 梁进倏然回头,锐利的目光穿透沉沉夜色,落向醉花楼的方向——意料之外! 那本该衔尾急追的恐怖身影,北禁军统领童山,竟纹丝未动! “居然……没追来?” 一丝讶异掠过心头,但旋即化为冰冷的自信。 即便童山真追来又如何? 论这御风逐电、踏月无痕的轻功,他梁进还未曾将谁真正放在眼里! 童山那一身横练功夫刚猛无俦,但身法? 在梁进面前恐怕笨重得如同披甲犀牛! 在他所见过的顶尖高手中,或许唯有那位深居新宅、威压如狱的厂公王瑾,可能在身法一道上,或有与自己一较长短的资格。 当日皇帝寝宫之中,梁进与王瑾短暂过了一招,虽然双方都并未使用全力,但是却大致能够判断出对方的深浅和武功特点。 “大内第一高手……盛名之下,果然非虚。” 梁进心中暗忖,脚下却丝毫不停。 “今日刺杀,倒是比预想中……顺利太多。” 夜风灌入衣襟,带来一丝凉意,也带走了些许杀戮的燥热。 他原以为值此夺嫡关键、风声鹤唳之际,赵佑身边必是高手环伺,铁桶一般。 谁曾想,真正称得上威胁的,竟只有一个童山! 堂堂山阳王,在这至关重要的时刻身边仅一名二品武者贴身护卫? 是赵佑狂妄到不知死活,还是他真以为京城已无人能威胁到他? 梁进嘴角勾起一抹冷嘲。 赵佑到死恐怕都想不明白,终结他野望的,并非他视为劲敌的赵循。 而是一个他从未放在眼里,甚至从未听过姓名的小小禁军旗总! “不过……” 梁进眼中寒芒一闪: “就算再多几个高手,结局也不会改变!只要让我欺近十丈之内……” 那便是阎王的请帖,绝无幸免! 今夜的行动,堪称行云流水。 他先是趁乱劫持了一名落单的禁军士兵,以《千面奇术》易容顶替,堂而皇之地混入护卫赵佑的队列之中。 当赵佑与童山双双踏入他精心计算好的距离,一个足以释放战傀阻敌、阴骨儡袭杀的绝佳位置。 梁进便如同最精密的机括,瞬间发动! 战傀荒行子悍然扑向童山,阴骨儡的致命寒芒则撕裂赵佑的身体! 杀机迸发的同一刹那,他早已借风势腾空而起,御风远遁! 真正的刺杀,只在电光石火的一瞬! 一瞬之后,阴骨儡与战傀化作无形收回。 而他已借着这宝贵的先机,融入呼啸的狂风,消失无踪。 “只要目标非绝顶高手……只要让我进入能释放战傀的范围之内……” 梁进心中默念着这条冷酷的法则: “便是十死无生之局!无人可逃!” 一个念头如同毒蛇般悄然钻入脑海: “此刻……要不要顺手,把赵循也解决了?” 这念头极具诱惑。 但他很快将其按灭。 赵循!此人比赵佑狡猾谨慎太多! 通过【千里追踪】的锁定,这些日子赵循简直像个缩头乌龟,龟缩在王府深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哪像赵佑这般,死到临头还敢出来狎妓作乐? 可想而知,常山王府此刻必是龙潭虎穴,护卫森严得令人发指。 想要悄无声息地潜入其核心护卫圈,难如登天! 更何况,他刚宰了赵佑,此刻京城必定地动山摇。 赵循身边的警戒,只会瞬间提升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刺杀难度陡增不说,得手后的脱身,也必将险象环生!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心中所想—— “嘭!!!” “嘭!!!” “嘭!!!” 三声震耳欲聋的爆鸣,接连撕裂了京城的夜空! 那是三团在夜空中绽放的烟花焰火! 第一团焰火,赤红如血,在北面炸开,烈焰熊熊,勾勒出禁军虎符的狰狞轮廓——北禁军最高紧急警讯!全城戒严! 紧随其后,一团刺目的金黄烟花在城西绽放,光芒凝聚成威严的捕快锁链——六扇门总动员令! 最后,一团幽冷的碧绿烟火在皇城方向冲天而起,化作一只俯瞰众生的森然巨眼——缉事厂厂公亲谕!缇骑四出! 三色烟花,交相辉映,将整个京城映照得如同鬼域! 最高级别的三重警讯齐现,宣告着这座帝国心脏已进入最危险的时刻! 北禁军、六扇门、缉事厂这三大暴力机器,将在其最高掌控者的意志下,全力开动! 梁进驻足于高耸的宫檐,冷眼望着这末日焰火般的信号。 他的目光穿透重重殿宇,最终落向新宅的方向,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 “赵佑已死……你们,也该动起来了吧?” 原本他乐得坐山观虎斗,看着赵佑与赵循两虎相争,耗尽彼此气力。 可这两条恶龙掀起的腥风血雨,已将京城变成了人间炼狱! 赵以衣一家的悲剧,不过是无辜者血泪的缩影! 正是因为他们拖沓…… 梁进才便亲手,除掉赵佑,为这场闹剧按下快进键! 梁进眼中厉色一闪。 他有这个底气! 因为他的另外一具分身,也马上要赶到京城了! “两具分身齐聚京城之日,便是尘埃落定之时!” “该走了。” 念头落定,他身形一晃,如大鸟般自高处滑翔而下,精准地落入皇城森严的宫墙之内。 狂风在身后止息。 梁进迅速整理好身上略显凌乱的禁军衣甲,抚平每一道褶皱,抹去一切可能暴露的痕迹。 确认无误后,他才迈着沉稳的步伐,朝着自己看守赵御的岗位行去。 然而,刚接近那片熟悉的区域,梁进的脚步便是一顿。 情况不对! 除了那两名本应在此的缉事厂番子,竟又多了七八名禁军的身影! 他们围坐在地,中间铺着油布,上面堆满了酒坛和啃剩的肉骨。 火光跳跃,映照着徐旭那张带着虚伪笑容的脸。 更刺眼的是—— 一名禁军旗总正蹲在巨大的铁笼旁,手里端着一碗油腻腻的肥肉和一只酒香四溢的粗瓷碗,隔着粗壮的铁栏,涎着脸不断往笼子里递: “王爷?淮阳王?您看这上好的酱肘子,刚出锅的!香着呢!还有这酒,陈年的女儿红!” “您多少赏脸尝尝?老这么饿着,身子骨哪受得了啊?” 笼中的赵御,上一次经过梁进提醒之后,他已经如同惊弓之鸟。 他蜷缩在角落,头发蓬乱,眼神浑浊,口中只反复念叨着含糊不清的呓语,对近在咫尺的酒肉视若无睹。 任那旗总如何引诱,就是不肯靠近铁栏半步。 “哼!” 梁进眼底瞬间凝结成冰。 徐旭这伙人去而复返,其背后主子的杀心,已是昭然若揭! 随着赵佑暴毙,赵循与赵御成为仅存的亲王。 赵御这颗棋子的存亡,已到了图穷匕见、生死一线的最后关头! 一切,或许就在今夜,见分晓!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