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如今无量道皇宗已是近乎占据半个洪泽的庞然大物,再看那南洪七宗,却犹如蝼蚁一般,只能绝望等待着覆灭。 只要能做出对的选择。 总有翻身的机会,不急,不急…… 吕潇认真做着手中的事情,短短时日内,他已经将东龙王花费十万年时间所铺就的道路查清了大半。 那玉封是如何上天的,这条路上的每一块“砖”的姓名和跟脚,都会一个不漏的出现在洪泽大仙的案桌上。 待到大仙吃完那头功德食粮,便会逐一清算过去。 只要做好手中的事情,仙人又怎会亏待自己。 “这便是……正确的选择。” 吕潇合上册子,脸上重新有了笑意。 然而仅是呼吸间。 戚天涯倏然睁开了眼眸,吕潇也是冷冷朝着龙殿的方向看去。 …… 空荡荡的龙殿,只剩下寥寥几道身影。 一张张方正的案桌,仍有袅袅青烟弥漫,仿佛还是曾经的那个书院。 只是桌子的后方,再没有了那一道道身影,以及清脆的欢声笑语。 在大殿最深处的石壁上,一枚五官扭曲的狰狞龙首高挂,虬结的紫髯被染成了暗红色,两枚龙角失去了光泽,那双圆瞪的无神眼眸里,血泪化作长痕干涸。 它就这般死寂的注视着大殿。 震慑着东洪的生灵。 “嗬!嗬!” 脸色惨白的紫阳,无意间对上了父王的眼睛,便仓皇恐惧的扭开了头,呆坐于地,五指深陷石砖中,眸光则是落在了手背暴起的青筋上。 他从一开始就不支持父王的计划。 紫阳从未觉得靠着自己这些凡夫俗子,能对高高在上的仙造成什么影响。 但突然间看见的希望,冲昏了他的头脑。 这一刹那的恍惚。 结局便是全族被囚,父王被斩,龙魂被拘于葫芦当中,受无尽折磨,永世不得翻身。 他现在终于理解了玄庆为何颓废。 因为自己满脑子都是如何杀了那尊仙,但哪怕思索到神魂枯竭,也想不出任何办法,甚至在仅存的理智下,为自己会有这个念头感到了难以言喻的畏惧。 “您别看我……我……不敢想啊……” 他闭上了眼睛,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发出沙哑到近乎失声的呢喃。 紫娴蹲坐在兄长身旁,将脑袋深深埋进臂弯中。身为东龙宫的天之骄女,她从未想过,家破人亡这四个字离自己居然这么近,近到了只需仙人抬一抬手。 口口声声心系洪泽的紫髯白龙,最后却亲手让洪泽陷入生灵涂炭的惨状。 所谓仁慈,实则是最大的残忍,何其荒谬可笑。 可笑到了让紫娴已经隐隐陷入了疯癫,整个东龙宫,才是洪泽最大的罪人! “……” 紫兰端着餐食,看着姑姑和大伯这幅模样,不知为何,眼泪忽然就从眼眶滚落出来。 她转身跌跌撞撞朝殿外走去,却猛地撞在了旁人的胸膛之上。 玉碟碎了一地,紫兰茫然的用力擦拭着眼泪,跪在地上捡拾着碎片,又用袖子胡乱擦拭着羹汤,却发现无论如何也擦不干净,终于是崩溃大哭起来:“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然而那身影并没有苛责她,只是安静迈步掠过了她,朝着大殿内走去。 紫兰恍惚抬头看去,泪眼朦胧中,乃是一张极为熟悉的白皙俊秀侧颜。 当初在南洪仙人洞的时候,她曾责怪对方过于残忍,但在亲眼看见了龙爷爷如何低贱的死去后,紫兰突然觉得,或许像对方那样,才是正确的做法。 后来也曾听闻大伯和姑姑提起过他。 只是那故事中的青年,虽性格与自己印象中的差不多,但所做的事情却完全对不上。 什么斩杀西龙王,哪里是那个杀岳天机都费力的年轻人能做到的。 紫兰从来没有想过,两人的再次见面,会是在这种情况下。 她怔怔看着青年的背影,赶忙爬起身来,步步追了上去。 “你快走!这里有……” 估计任何人都不会想到,看似安静的东龙宫内,会坐镇着两尊道境强者。 在这种时候,这群紫髯白龙见面后的第一句话,仍旧是“你快走”。 沈仪略微抬眸,看向了石壁上的狰狞龙首。 一双眼眸犹如古井无波。 瞳孔漆黑深邃,并非死寂的灰色,没有万劫无情道的加持。 沈仪在正常的状态下,仍旧没有为此表达出任何悲伤或者别的情绪。 他只是继续迈开步子,朝着前方走去,直到站在了那龙首下方。 “你……” 紫阳和紫娴兄妹俩终于是察觉到不对劲,用那晦暗无光的眼眸呆呆抬头看来。 随即便是看见沈仪伸出了手。 “不能动!此事与你无关!”紫阳突然像是癫狂野兽般站了起来,用那沙哑嗓音发出嘶吼。 哪个亲儿子,会能忍受父王的头颅被高高挂起,死不瞑目。 但真的不能动……因为那是仙人挂上去的。 谁都不知道,在得罪了这喜怒无常的仙人后,到底会发生什么样恐怖的事情。 “呼。” 沈仪像是没听到一般,轻轻将龙首取下,然后转身将其放在了桌上。 紫娴如遭雷击,僵硬的回首。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