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没事。”路易斯微躬身,语气平稳,“赤潮领与雪峰郡局势已稳,母巢主力大半被你吸引到霜戟附近。我想既然战局最关键的地方在这儿,我该来看一看。” 公爵没有立刻说话,只是盯着他片刻,才低声吐出两个字:“胡闹。这里是决战之地,哪轮得到你一个子爵来插手?” 他话语严厉,语调却不高,像是在训斥,又像是在试探。 路易斯面不改色,平静地回应:“我没有想抢功。只是希望能做一点力所能及的事。” 沉默片刻后,埃德蒙终于长叹一声,像是卸下了一点压在心头的重量。 “唉,既然来了,就留下吧。你能把雪峰郡撑下来,就已经比北境绝大多数贵族强得多了。” 他放下手里的笔,语气带上些许倦意:“现在的北境……乱成这模样,终归要有些新势力站出来才行。” “龙血军团会走,皇帝也不可能永远把手伸在这里。等南方贵族上门来分地盘那一日,我也想看你路易斯,能不能跟进一步。” 他望着路易斯,眼中没有往日的审视,取而代之的是某种不易察觉的期许。 “我这老骨头早晚要倒下,”他低声说,“但若将来北境真还能再站起来……那我希望,那个撑起的人,至少……得像个男人。” 炉火映照着他眼角的皱纹,也照亮了他心底尚未熄灭的最后一点期待。 而路易斯只是轻轻点头,平静如初:“不敢,我会努力的。” 嘴角微不可察地翘了一下。 这位老公爵明面上是随口一说,但路易斯很清楚,这背后更重要的是“认可”与“培养”。 北境已经残破。 北境家族中,死的死,残的残,如今还能独当一面者已寥寥无几。 帝国若要在战后重建防线,皇帝必定需要“新贵”填补空缺。 自己作为成功守住雪峰郡,组织最有效抵抗虫潮的“新人领主”,再加上与挨德蒙家联姻的身份…… 他已经站在舞台正中央。 只要再有一场决战中的表现,一枚致命魔爆弹、一场歼灭母巢的突袭…… 就有机会,一跃成为北境最重要的贵族之一。 这正是自己惺惺念念想要的。 ………… 风雪未歇,战火却未停。 七日之间,霜戟城外的山脊与谷地,早已成了焦土与冰痕交织的战场。 龙血骑士团如帝国斩裂北境的利刃,一寸寸切割着终焉母巢的“供血动脉”。 十三座中型母巢,连同两处隐蔽的伪巢穴,皆被摧毁殆尽。 他们进攻如斩铁,重甲步兵如铁山推进,压制虫潮正面,斩首骑士骑着红眼战马如影破风,从两翼穿插; 高阶斗气如焰腾空,与术师团的魔法交叉覆盖,每一击都掐在虫巢神经上。 毫厘不差,几近完美。 一切如战术演练般利落,却无法掩盖空气中逐渐浓烈的血与疲惫。 龙血骑士团,终究不是神祇。 他们是人,是由血肉之躯与意志铸就的战争兵团。 即便再强的斩首小队,也有伤亡;即便最锋利的斗气,也会在反复斩杀中变得沉重。 他们以自己的血,将霜戟城四周从虫潮的泥沼里硬生生撕扯出来,铺成一条直指终焉母巢的净土。 终焉母巢无疑已经陷入了绝境。 但那座静默于黑雾与虫血中的“山”,却始终未动。 终焉母巢仍如伪神般伫立,仿佛一切都是它的献祭舞台,等待最后的序幕。 ………… 终焉母巢深处,血肉蠕动。 那是一座仿佛由死者哀嚎与血液凝聚而成的殿堂,墙壁由蠕动的肠管与牙骨交织,天顶滴落着乳白色孵育浆液,空气中弥漫着死亡、腐败与孕育的混合腥味。 绝望女巫端坐于那由扭曲人骨和虫壳拼接而成的“王座”之上。 身着赤红曳地长裙,皮肤苍白剔透,如同雕琢而成的玉像。 他面容绝美,雌雄莫辨,嘴角永远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 可当他开口时,却是低沉阴柔男性耳语般的嗓音,像是在耳畔灌入腐朽与命运的低语:“……差不多了。” 他睁开眼,血红的虹膜中映出无数正在死去的战场碎影 虫尸焚毁、母巢崩塌、斗气燃尽。 一切皆清晰地反馈至他脑海中。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