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他双目微闭,盘膝于马车中央,一边调动体内斗气呼吸法缓慢运转,一边在精神领域中引导冥想术的魔力流转。 两者交错,吐纳之间,气血与灵息共振,整个人沉入沉静如铁的修炼状态。 这样的修炼他已坚持多年,早已融入生活,如同吃饭、睡觉一样自然。 修炼完毕后,他睁开眼,神采更加内敛锋利。 “唔,你终于修炼好啦?”熟悉的少女嗓音在车内响起。 希芙不知何时已起身,更换了衣服,一身干净轻便的旅用裙装,白发束成松松的小辫子,衬得她神采飞扬却又懒懒的。 她端着一个小银托盘走来,上面是精致的早餐:烤得焦香的面包卷、带有奶酪馅的热派、还有赤潮领特产的果酱与熏肉。 “我特意先让他们备好的。你要是再不起来就都冷了。” 希芙撇过头,嘴角微翘:“你又一醒就开始修炼,难得有人陪我吃早饭。” 路易斯伸手接过托盘,眉眼含笑地看着她:“这不是有人在就早早给我准备好了么。” “哼,嘴甜。”她撇嘴,坐在他身边,自己也拿起一块果酱面包咬了一口,嚼得很认真。 两人静静吃着,气氛一时间温馨悠然。 “对了,”吃到一半,路易斯突然开口,“蛮族那块,又开始打仗了。” 希芙拿着叉子的手一顿,神情微微一敛。 “……嗯。”她轻声应了,垂下眼帘。 路易斯看着她,神情不动,却细细观察着她的每一个细节反应。 两年前,她便已将自己的身份告诉了他,寒月部落的末代公主。 她仍恨那些杀父灭族的仇人,但至今未明究竟是谁动的手、哪一支刀落下了她父亲的头颅。 那时血流成河,部族战乱中真相早已淹没。 这份仇恨无法指向,也无从报复,只能封存在心底,像一把未出鞘的刀,日日饮下沉默。 “……我知道他们里头有人害了我父亲。”她轻声说,眼神望向车窗外的薄雾山林,“但具体是谁,我到现在都不知道。” 她顿了顿,嗓音更低了几分:“也没人记得寒月这个名字了。” 这些年,她在路易斯身边一步步协助管理赤潮,从最初的小秘书变为实质的治理者。政务、矿务、防线调度,她样样都亲手接触——那仇恨也被这些琐碎事务层层覆盖。 但不是忘记了,只是尽力不去想。 “如果可以的话……”她低下头,有点小小地羞涩,却还是坦率地说,“我现在只想陪你,给你生个儿子,好好待在你身边……” 马车里一时间安静。 路易斯微挑眉,目光中掠过一丝轻叹与怜惜。 “这可不像你两年前那副总是咬牙切齿的样子。” “你希望我还那样?你是变态吗”她轻轻瞪他一眼,小声反驳。 “没有。”路易斯伸手抚过她的发丝,微微笑道,“但既然他们又出现了,早晚还是要面对的。” 希芙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 这支斥候小队不过十几人,却个个身披重裘、眼神锐利。 他们的外表与典型蛮族略有不同——更沉默,也更收敛。 兽皮战袍并未缀满夸张的骨饰,而是压低色彩,更便于在雪林间匿行。 走在最前的是一名女子。 她身形高挑,背负双刃战矛,肩甲上缠着一圈泛白的银狼皮,鬓边插着一支羽骨簪。 那是寒月部旧部的传统饰物,象征着“冷霜下不灭之火”。 脸棱角分明,眼神如冰面下的刃锋,虽不言语,却让身后几名粗犷男子都本能地收起轻佻。 她叫维萨,是这一小队的临时首领。 他们原本是寒月部落的旧部,曾在霜烈大破寒月之后被迫归顺,如今在霜烈部中不过是边角残余,连正式兵籍都难以列上。 维萨与她的小队属于寒月忠诚派,被提图斯派来北境刺探,名义上是先锋,实则不过是被边缘化的弃子罢了。 他们知道,真正的信任早在寒月覆灭那天就已随血一同埋进雪地。 但若能在此地立下战功,或许还能夺回一点主动权。 为自己、为那早已崩碎的旧旗。 于是他们一路南行。 越过边境线的第一个感受,便是荒凉。 枯黄的草地、破败的营地、被焚毁后重建一半的村庄,还有沿路随风飘荡的、未清理干净的白骨。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