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踏入E区。 环氧地坪被拖得锃亮,二世祖们正扎堆站在两侧,讨论着这场感染潮,或是庆幸活下来,或是恐惧再来一场感染潮,或是担忧即将到来的危险。 直到瞥见程野大步走来,那股子热闹劲儿瞬间像被泼了盆冰水。 哗。 人群作鸟兽散,一个个恨不得脚下生风,像是看到瘟神似的,关门声此起彼伏。 可怜先前那个接班杰米的红发年轻人,还愣在原地没反应过来,身边就已经空无一人。 等对上程野投来的目光,他腿肚子一软,却还是咬着牙,一步三晃地挪进了房间,关门时手都在抖。 “程程检查官?” “我很可怕?”程野有些纳闷,他不就耍了一回威风吗? 怎么感觉像是天天来检查站,欺负这些二世祖。 但他却是忘了,废土上的人哪有现代人那么多信息渠道,短视频一刷,分分钟就能接受大量信息。 缓冲区的日子单调得很,回家要么躺着翻翻杂志,要么就凑几个熟人打打扑克,剩下的时间全靠闲聊打发。 而闲聊这东西,最是容易发酵。 闲聊之中,有第一个人添油加醋,就会有第二个添油加醋。 你说这个程野有多恐怖,我还要在这个基础上更加恐怖。 更别提丁以山开会时特意点了要重点培养他,那些西人检查官虽说没去医疗所探望,回头却都把自家子嗣拎到跟前警告,离那个程检查官远点。 这么一来,二世祖现在看到他,自然跟见了执勤站长似的,只有害怕。 “已经.办理好了!” 红发年轻人双手捧着徽章递出,生怕自己手抖掉在地上,末了又蹩脚的祝福道,“祝您今天一切顺利,平平安安!” 程野接过,心下嘀咕,转身往检疫A区走去。 害怕就害怕吧,说不准王康下周还要来北站执勤,到时候报他的名号,这些二世祖想必会和现在一样乖巧无比,再不敢和他来时那么嚣张了。 另一边。 检查站刚重启,目前还没有出城的载具排队,按规定要到明天才正式开启通道。 但今天是程野在北站执勤的最后一天,明天这里再热闹,他也赶不上了。 不过也没什么可惜的,转头去南站便是,想来东人驻守的南站,场面未必会比这里冷清。 “咦,斯科皮今天没来?” 程野远远扫了眼检疫A区,往常总会在这里等他的斯科皮,今天却不见踪影。 他脚步顿了顿,转瞬便想通了缘由。 先前西人让斯科皮跟着他,无非是怕他死在北站,引发东人那四个五期联手对抗西人。 但现在情况不同了,按林豹的说法,周长海大概率已经投了西人,东人内部早已不是铁板一块。 就算他真出了意外,东人也未必会再联合起来。 更关键的是,丁以山已经明说要重点培养他。 这话一出,相当于把他的身份从“东人阵营”里摘了出来,变成了独立个体,西人自然没必要再派个人盯着他,免得落个监视重点培养对象的嫌疑。 想通这些关节,程野反倒觉得浑身轻快。 斯科皮在跟前盯着,固然能多一层安全保障,可连偷电这种小事都得防着他,实在束手束脚。 再说了,真遇上他现在都扛不住的危险,斯科皮恐怕第一时间就会跑路,留着也未必顶用。 “大人,您来了!” 隔离门后,渡鸦和猫头鹰一左一右地站着,腰背挺得笔直,精神头足得很。 缓冲区闹感染潮,其他人都在外面拼死拼活,检查站执勤的警卫和观察员却守着检疫区躲了过去,整整歇了七天,这会儿自然容光焕发。 隔离门“唰”地往右侧滑开,露出后面洁净的通道。 程野迈步进去,鼻腔里涌入熟悉的消毒水味,竟莫名生出种回家的亲切感。 尤其是瞥见不远处的车库大棚,他嘴角一下就咧开了。 工务署的充电桩虽好,可总怕被人撞见惹麻烦。 但在检查站内,这慢充桩他想怎么用就怎么用,谁敢查他? “今天把所有警卫都给我叫起来值班。” 程野一边往车库走,一边沉声吩咐,“每小时轮换一次岗,必须保证每个人随时能投入战斗状态!” “是!” 渡鸦和猫头鹰齐声应道。 将收集器充上电,程野惯例去视察隔离区。 经过他和斯科皮的开仓放人,最后一天时里面已经仅剩97人。 不过进门一瞅,程野却发现只有前17个舱室住着人。 “大人,这七天陆陆续续有21个人感染发作,我们虽及时施救,但还是没能将感染体同舱室的人救下来,只能按规矩进行人道主义处理。” 少了28个人,却有21个感染体。 这个比例已经相当不错,至少说明检查站这套隔离制度是管用的。 “剩下的人关了多久?” “都已经21天以上。” 程野点头,“准备开仓放人,今天把隔离仓全部腾空,通知后勤组准备大清洗,所有舱室都要彻底消毒,该换的都给我换了!” “是!” 只剩最后一天执勤,他其实完全犯不着管这些人的死活,丢给下个检查官就行。 但检查官手册上记录的最大隔离时间就是21天,超期必须放人。 见习考核期间,程野不想留下任何可以被人指摘的错处。 再者,他心里清楚,今天注定要关进不少人。 提前把隔离仓腾空,哪怕关一两百人进去,也不至于爆满。 前后不过十分钟。 随着嗡的一声轻响,17个隔离舱门依次滑开。 在里面憋了超过21天,按理说早该憋出火气,可所有人脸上都没有半分愤怒,反倒写满了庆幸与感激。 显然,他们也知道了这些天爆发的超级感染潮,待在这与世隔绝的隔离舱里,反倒是整个缓冲区最安全的地方之一。 程野站在隔离仓入口,目光平静地看着每个人离开。 有人脚步虚浮,有人忍不住揉着发麻的腿,却都在经过他身边时恭敬地弯下腰,声音里带着真切的谢意道一句“感谢您的仁慈”。 不一会儿,舱室就空得干干净净。 工作人员立刻扛着高压水枪冲了进来,水柱砸在舱壁上溅起水花,将残留的污渍冲刷干净。 紧接着,大功率的烘干消毒机被推了进来,轰鸣声里,白色的雾气弥漫了整个隔离区。 按照程野的要求,但凡有破损的被褥全被换了下来,送去后勤处缝补。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