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马天想了会儿道:“老黄这咳嗽是风寒郁肺,倒不算棘手。身体还算硬朗,倒是你心脉滞涩,想来是常年忧思过度所致。” 朱元璋暗暗心惊,因为都被马天说中了。 马天走向药柜抓药,一边问:“每日寅时末刻必醒?醒时胸口窒闷如压磐石?” “郎中真是神了。”朱元璋惊道。 “观你舌苔,脾胃运化已滞。”马天将晒干的绞股蓝捣入石臼,“戍时之后还在劳神费心?须知子时不眠,肝血难藏;卯时不起,卫气不固。” 朱元璋盯着碾槽里翻卷的草药,想起太医院院判月前请平安脉时,只会说些“龙体康泰”的奉承话。 “这包药睡前煎服。”马天将碾好的药粉分装,“若实在要熬夜,学学隔壁张员外,伏案半个时辰就揉按此处。” 指尖精准点向朱元璋手腕内关穴。 廊下煎药的朱英探进头来:“马叔,麻黄要先煎去沫么?” 少年鼻尖沾着炉灰,朱元璋望着他挽袖添炭的伶俐劲儿,恍惚又见大孙在文华殿跟着大儒诵读的模样。 马天边写药方边道:“老黄这病症,好比堤坝经年渗水。咳嗽是决口处的浪花,真正要防的是心脉暗流掏空根基。” “马郎中真是西域学的医?”朱元璋问。 “波斯医师教的。”马天笑道。 …… 朱元璋接了药,并不急着走。 马天请他喝茶,茶汤澄澈透亮,浮着几茎波斯金菊。 这郎中用的茶具药材,处处透着古怪。 “黄爷爷看这个!”朱英捧着蓝布封皮的册子过来。 少年指尖还沾着麻黄药渣,却已翻开册子指着一串墨字:“马叔说三七等于二十一,可刘掌柜家账房拨算盘总要念叨'三下五去二'。” 马天接过册子轻笑出声,他教的自然是前世的‘加减乘除’。 他伸手蘸着茶水在石桌上画起方格,边算边解释:“寻常人用九九歌诀,咱们用横式更简便。比方说三斤黄芪每斤七文,这里就是总数。” 朱元璋瞪大眼睛。 他记得户部报账时,老尚书颤巍巍拨弄算珠的模样,而这郎中竟蘸着药汁在沙盘写下“3×7=21”! “若是四百石粮草分二十八车呢?”朱元璋问。 这是上月浙西水患时他亲批的赈灾数目。 朱英思索片刻,眼睛一亮:“先拆二十八成二十加八!”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