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翌日,清晨。 燕王府后巷的青石板上还凝着夜露。 临时搭建的医棚里,马天歪在木椅上打盹,身上盖着的麻布单子滑落半边。 他眼下浮着两片青黑,指缝里残留着昨夜给患者清创时沾到的药渍。 昨夜救人持续到三更天,实在是太累了。 “马叔,醒醒。”朱英捧着粗陶碗的手被烫得发红,却把粥碗护得极稳。 少年单膝跪在椅子旁,像捧着什么珍宝似的将粥举到大人鼻尖前:“喝完粥,南城送来的患者就该到了。” 马天猛地惊醒时差点掀翻粥碗,被朱英敏捷地托住手腕才没酿成惨剧。 “你小子!”他揉着酸痛的脖颈苦笑,“倒比报晓鸡还精神。” “我睡得沉嘛。”朱英把粥碗塞进马天手里。 他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摸出个竹筒杯,里面凉茶还浮着碎冰,“戴太医说你肝火旺,得配着凉茶喝。” 马天灌粥的架势像在喝救命药,咕嘟咕嘟,眼睛却盯着朱英的耳后,那里有根口罩系带松了。 他伸手一勾,沾着粥渍的拇指在孩子耳后轻轻一蹭,把系带勒进那道还没消退的压痕里:“说过多少次,口罩要戴严实了。” 朱英笑着仰着脸任他调整,乖巧得像只被顺毛的猫崽。 “马叔的手有生姜味。”少年皱鼻子的模样让马天愣住。 原来昨夜用姜膏给患者搓背退烧时,那气味早渗进了掌纹。 他正想打趣两句,却见朱英已经蹲下来帮他系散开的靴带,发顶旋儿对着他,后颈晒出的那道黑白分界线格外扎眼,那是昨日背着药篓在烈日下奔波留下的印记。 巷口传来车轱辘声时,马天刚好咽下最后一口粥。 朱英立刻弹起来要收碗,被他按住肩膀:“今日你负责记录症状。“ 少年不情愿的撇了撇嘴,他还想着给人治病。 …… 突然,咣当一声,燕王府后门开了。 徐妙云提着裙裾急急奔出,素白纱裙随风翻飞。 虽戴着轻纱遮面,却掩不住那双含着晨露般的眼睛,眼尾微微上挑的凤目里盛满惊慌。 她发间只簪一支素银步摇,几缕青丝被汗水黏在雪白的颈侧,反倒衬得整个人如雨中白荷般清丽脱俗。 “戴院使在吗?戴院使!”她声音很急,明明带着哭腔却依然字字清脆。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