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蒸腾的药雾中,朱英的身影由远及近。 吕本原本从容捻须的手指僵住,保养得宜的面皮猛地抽搐起来。 这位国子监祭酒的眼角不受控制地跳动,官袍广袖下的手腕微微发抖,连带着腰间玉佩都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他下意识后退半步,官靴踩碎了晾晒的黄芩,淡黄粉末沾满鞋面却浑然不觉。 “这...这不可能!”吕本张了张嘴,声音卡在喉间。 他清楚地记得一个月前看着入殓的皇长孙,那具小棺材里苍白的脸。 此刻眼前少年行走时左肩微晃的姿态,分明就是皇长孙朱雄英惯常的动作。 当朱英走到三丈开外时,吕本甚至看清了他眉梢那颗小痣,位置形状与逝去的皇长孙分毫不差。 “参见太子殿下。”朱英规规矩矩向朱标行礼,“马车里是燕王府的药草,王妃命我送来,救治百姓。” 朱标抬手,眼中满是宠溺:“小郎中辛苦了。” 朱英再次躬身一拜,而后跑向马天,喊了一声:“马叔。” 他像只小豹子般窜到马天跟前,脑袋正好撞在对方腰间药囊上。 马天被撞得后退半步,却大笑着用沾满药渍的手揉乱少年发髻:“臭小子,王妃的马车都敢驾了?” “王妃说我懂药草。”朱英趁机把沾了泥的靴子往马天衣摆上蹭,换来一记不轻不重的脑瓜崩。 朱标望着这对叔侄,伸手握住腰间玉佩。 那是雄英周岁时他亲手挑选的羊脂玉,此刻正在阳光下泛着温暖的微光。 他恍惚看到了雄英。 吕本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朱标已凑到他耳边。 太子声音压的很低:“岳丈,那是朱英,不是雄英。” “像!太像了!”吕本喃喃低声自语。 他是皇长孙朱雄英的启蒙先生,几乎肯定眼前的孩子就是皇长孙。 看见朱英正踮脚去够马天背上的药箱,这个动作让他想起皇长孙偷摘御花园梨子的模样。 药雾更浓,弥漫在眼前。 吕本像是看见两个少年的身影在雾气中重叠,一个穿着粗布衣裳活蹦乱跳,另一个着明黄常服静静躺在灵柩里。 …… “先办正事。”马天拍了拍朱英肩膀。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