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法雷尔脸色有些僵硬了。 “哗啦”——陈默翻过一页,看了一下法雷尔,接着问道:“我们就按一万人这个标准算,请问这一万的生命体中,是以纯粹的人类计算呢,还是包含了兽人,精灵呢?” “不同族群,是合并计算还是分开计算?” “半兽人,鱼人这种生命体是否统计在内?亡灵生物算不算?” “牲畜呢?比如驼兽,这些数量算不算?再小一些,疾行枭算不算,蚊虫算不算?如果这样算的话,随便在山上放一把火,怕是都算生灵涂炭了吧。” 见法雷尔目光呆滞,陈默索性也不等他回答,继续自顾自的提问。 “孕妇肚子里的孩子,是否单独计算生命数量?” “如果计算,是从一怀孕就计算,还是等这个胎儿成长到一定阶段才能算?” “万一这个胎儿是有先天缺陷,注定要夭折的那种,是不是就不该算,神明在这方面能不能准确的做出界定和判断?” 旁边负责记录的神庭书记官,握着羽毛笔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墨汁滴落在昂贵的皮纸上,洇开一团触目惊心的污迹。 他时不时茫然失措的抬头,向法雷尔和艾弗里投去求助的目光。两位高阶神官只能板着脸,装作视而不见。 “哗啦”! 陈默又翻过一页。 “对了!还有关于时间的问题。” 法雷尔痛苦捂住了额头。 “我们还是假设以毁灭一万生命为标准,这个时间跨度,有没有一个相对精确的衡量?” “禁咒瞬间抹杀一万生命,算触发。那么,耗时一个小时,才完成对一万生命的毁灭,算不算?” “两个小时呢?一天呢?总要有个标准吧,计算时间不至于可以无限延长吧?” “再举个具体案例,比如某个魔法师释放了一个瘟疫法术,有一万人中了这个法术,但是很多人过了几年,十几年才死,怎么算?” “如果都算在释放禁咒的法师头上,那神罚是在他释放法术之后就立即降临呢?还是等受害者都死完了,结算了所有伤害结果再降临呢?” “如果是是释放法术的时候,神罚就降临了,这些人后面又被人救回来了,没死,那怎么办?” “万一,我是说万一,中了这个法术的人应该在十天后死亡,但是第二天,另一个人过来把这名受害者提前杀了,这个又怎么算?” “哗啦”——又是一次翻页,法雷尔的心尖都在打颤。 “您刚刚说了,对于山川大地,释放禁咒不受神罚,但是,比如禁咒导致了河流决堤,被洪水淹死的这些生命,要不要算在释放禁咒者头上?” “当时没有因为自然灾害致死,但是因为洪水导致的疫病而死,是否核算?” “又或者,因为洪水冲垮了农田,在第二年甚至第三年,因为缺粮饿死,此类生命是否纳入统计?” “……” “哗啦”—— “如果禁咒原本是瞄准一片确认无人的空白区域释放,但释放过程中或释放后,有一群不知死活的人主动闯入了毁灭区域,并因此遭受生命毁灭,这责任怎么算?” “虽然这片区域有生命存在,但是我方提前发出了明确无误的警告,并且给了他们充分的撤离时间,某些人冥顽不灵不肯离开,这是否可以作为免除神罚的依据?” “……” “哗啦”—— “使用的不是自身施展的禁咒法术,而是预先制造好的禁咒级道具,那么,神罚,是处罚道具的制造者,传播者,还是使用者?” “如果我是道具的持有者,别人从我这里把这件道具偷走了,并由此造成了生命毁灭的恶劣后果,那神明对此会怎么处理?谁主责?有没有连带责任?” “……” “哗啦”、“哗啦”、“哗啦”…… 法雷尔主祭把头死死的按在桌面上,额头的汗水如同溪流一般汩汩而下,浸湿了神袍的金线刺绣领口。 他已经意识到,自己试图给这位逻辑怪胎般的领主解释神罚的“道理”,简直是给自己、甚至给整个神庭,挖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坑! 甚至,也会给神明带来难以言说的麻烦。 难不成得让神明为此出具一个《关于神罚使用的实施细则》,或者《量刑规范》? 整整两个小时。 瀚海官员们眼观鼻,鼻观心,噤若寒蝉。 神庭代表们个个面如土色,如坐针毡。 只有这位领主喝一口茶,问几个问题,再喝口茶,问几个问题。 嗯,中间还上了两次厕所。 不喝水口干,喝多了肚涨。 “关于神罚的问题,我暂时就想到这么多,如果后续还有疑问,我再随时补充!” “我个人意见,希望神庭能对此有个定量、定时、定性的回复,神罚,代表着神明的威严与公正,不应该如此含糊不清!这不是败坏神明的神圣形象吗?对吧!” “此事就要辛苦法雷尔主教了,我认为,在这一问题我们没有达成一致之前,神庭如果介入云雾领的事件,是非常不合适的!”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