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历史的拐点,从大局上看是必然,但在那转向的一瞬间,却也往往充斥着偶然。 一个或大或小,或有名或无名的人物,拨动的一声琴弦,可能顷刻间就会化作历史洪流中的滔天巨浪。 而此刻的岸新健一郎,就是站在历史潮头的那一个。 和室内光线幽暗,仿佛沉积了数百年的尘埃,空气里弥漫着年头久远的檀香和一种老年人身上特有的衰朽气息。 一群身着传统纹付羽织袴的老头子,如同枯坐于神坛之上的木偶,自上首至两侧席地而坐。这位四十来岁的陆将则是跪坐在堂室中央,接受着全场的目光审视。 面对着这群掌握着四爪海蛇真正权柄的大佬们,岸新健一郎跪姿端端正正,声音清清朗朗! “各位老大人!” “此刻,这就是我大海蛇民族千载难逢的机会!” “若是还如此浑浑噩噩,未来不是被海雕吸血衰竭而死,就是被东夏挤压枯萎而死!” “唯有奋力一搏,方有一线生机!” 坐在主位上首的老者,身形枯瘦,宽大的羽织空荡荡地挂在身上。脸上的老人斑已经已长到了铜钱大小,遮去了大半的颜面。 老头一双眸子大多数时间都低垂着,昏昏欲睡。不过,谁也不能忽略这个老家伙对于海蛇的掌控力。 静默了许久,老头终于抬起长长的眉毛,先在座诸人身上扫了一眼,最终回到了跪坐的岸新健一郎身上。 “健一啊,何出此言?” “老大人!” 岸新健一郎深深弯下腰去,摆出了一个头低臀高的恭敬姿态。 “时局恶劣,日甚一日,东夏之势,一飞冲天!” “过去几十年中东夏苦心积累的人才和资源,正在近些年全面爆发,几乎是一天一变,这些事,其实在座的各位大人都是心知肚明。” “往前十年,谁会想到海雕挥出去的制裁巴掌,会落回到自己脸上?往前五年,谁能相信双头鹰在东夏面前认低服软,轻言讨好?往前三年,谁敢相信东夏也敢启动长臂管辖,还是一管全球?便是往前一年,谁又能想到,尖端武器武器的竞争上,东夏已甩开全蓝星不止一筹!” “时间在东夏,不在海雕,不在北盟,亦不在我啊!” 说到这里,岸新健一郎的话语中,竟然带了些字字泣血的味道。 “每过一日,敌势便强大一分,上一个与敌开战的最佳时机已是昨天,这一个与敌分野的最好契机,便是当下!” “便是这一分,这一秒!” “每过一时,便是一时的此消彼长,万万浪费不得啊老大人!” “军部苦苦挣扎,奈何镣铐缠身,如今好不容易有一线机会,白头海雕去了我们身上的枷锁,此时不搏,更待何时?” 满座尽皆动容,唯有上首的老者依然低眉垂眼,宛如石雕泥塑一般,不紧不慢的接着问道:“按你的说法,其实这千载难逢,怕的是今后再无契机了是吧?” “是,老大人,正是如此。” “有些机会,一错再无!” “就如几十年前的尖革岛屿之争,只差一步,便能完成私买公献,结果彼时软了半步,从此便彻底失去了帝国的南岛!” 岸新健一郎的话,总能不经意间戳中四爪海蛇这帮人的心防。 海蛇曾经的国土南北两线,北侧为双头鹰所占,南侧为东夏所收,更是截断了帝国对明珠东岛的觊觎,巅峰时期曾经据有七百万方领土的四爪海蛇,如今只能蜷缩回寥寥一线。 对于某些野心勃勃的家伙来说,怎么能不痛断肝肠。 上首位的老者喉咙中发出了几声含糊不清的咳嗽,继而大口喘了一会,终于问出了所有人心中最大的疑惑。 “现在,现在动手,就能打的赢吗?” 这话如同一壶凉水,把现场刚刚有些悸动的情绪浇灭了下去。 岸新健一郎没有丝毫犹豫,他再次挺直了身体,目光坦然地迎向大佬。 “赢不了!” “我海蛇对东夏,无一丝一毫的胜算。” “但我谋划的第一步,不是对东夏,而是对北鹰!” 在座的人露出了惊疑不定的目光,岸新健一郎则是继续高声说道: “双头鹰虽仍是庞然大物,老大帝国,但早已是外强中干!打个昔日自家的小弟,都要从外借兵,绵延日久,不得完胜。” “其内部之腐朽,军备之废弛,暴露无遗!如今不过是空有一副吓唬人的巨大骨架而已!” “其西线战事尚未尘埃落定,泥潭深陷,若是在此刻,我们再为其开辟一场东线战事……我有信心,可操之必胜!” 岸新健一郎的眼中光芒闪烁,语气斩钉截铁。 这话倒不是吹牛。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