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破旧石板路泥水交错,污水蜿蜒流淌,沿街摊贩挤得水泄不通,叫卖声嘶哑如破锣乱响,透着一股力竭的疲惫。 身着粗布短打的苦力背着麻包来回穿梭,肩上布条早已汗渍斑斑;挎着破篮的老妇蹲在角落,面前只剩几棵打蔫的青菜,眼神却空茫麻木,仿佛早已看透兴衰冷暖。 熙攘人流中,贫苦如尘,挣扎如蚁。 众生百态,在这片混乱的土地上生生碾碎,皆被沉重世道压弯了脊梁。 乞丐蜷缩墙根啃着糠饼,见武者佩刀经过,慌忙缩成团发抖。 楚宁默然前行,目不斜视,却在心底默默记下这人间风霜,径直走向最里侧的沈记皮行。 掌柜是个干瘦老头,正眯眼拨弄算盘,见楚宁卸下麻袋,懒懒掀了掀眼皮: “野兔皮三文一张,山鸡......“ 话音未落,便戛然而止。 麻袋倾倒,一张张雪狐、银貂的上好皮毛铺撒而出,在昏黄灯光下泛着温润光泽,如银雪般晃人眼目。 老头喉头一紧,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干枯的手指颤颤巍巍地探向一张雪狐皮,指尖触及箭孔,骤然一惊: “一箭穿喉?这、这手法……” “开价。” 楚宁抱臂而立,神情淡漠,眼角余光扫向门外。 几名佩刀武者正纵马过街,马蹄飞溅,泥水泼了站在摊边的老妇一身,老妇身躯一震,却连声都不敢吭,低头缩身于墙角。 老头咽了咽唾沫,眼底贪婪一闪而逝: “雪狐皮……五两,银貂四两,火狐嘛……” “你当我头一次打猎?” 楚宁冷笑,身形微俯,手指一动便要将皮货重新装袋。 掌柜脸色一变,急忙伸手拦他,刚碰到楚宁衣角,便被反手一扣,手腕骨“咔”地一声发出脆响,疼得他一声惨叫,险些跪倒在地。 “雪狐市价十两,银貂八两。”楚宁甩开他的手,语气冷硬如铁,“赵记皮行都没你黑。” 说罢,他利落地将皮货装袋,肩头一扛,转身便走。 掌柜满脸冷汗,捂着手腕哆嗦半天才缓过神来,望着楚宁远去的背影,脸上一会儿扭曲,一会儿惶恐。 正要开口争辩,楚宁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轻笑: “小伙子,火气不小啊。” 声音懒散低沉,却隐隐带着几分玩味。 他猛地转头,只见门槛阴影中倚着一人。 那人身着剪裁考究的锦衣,风尘未染,拇指上一枚翠绿扳指,正在缓缓碾动,发出细碎咯吱声。虎口处有厚茧如铁,显然不是绣花枕头,而是真正握过兵器、出过杀招的狠人。 楚宁心头一紧,脚步后撤半寸,手指悄然贴上腰间短刃。 锦衣男子看似随意,却步步逼近,走到摊前,蹲下身指尖轻触那张雪狐皮,缓缓顺着箭孔抹过: “这皮……下手极准,箭入三寸卡骨,断筋不裂皮,连毛都未炸开。” 他忽地抬头,嘴角微扬,虎口的厚茧不轻不重地蹭过楚宁手背,一股若有若无的压迫扑面而来: “这不是普通猎户能练出来的手。青阳县藏不了你这样的箭法,小子,你身上……沾过人命吧?” 楚宁眼神微冷,终于甩开掌柜的手,将麻袋重新扛上肩,语气冰寒: “你是谁?是来买皮,还是买命?” 男子朗声一笑,拱手不疾不徐地道:“鄙姓沈,单名一个‘砚’字。” 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扫了他一眼,语气一转: “平日做点皮货生意,偶尔也替些贵人寻些稀罕玩意。” 说到这,他忽然低声凑近,嗓音仿佛从衣缝中渗出: “比如……青瞳雪狐。” 楚宁心中微震。 那不是寻常之物,而是传说中的极北灵兽。据传其双目碧青通透,蕴药性,可炼入长生秘方;皮毛更是罕见奇宝,水火不侵,入甲如云锦。 三月前,青州深山惊现青瞳雪狐,引得州府悬下千金悬赏,一时之间无数武者涌入山林,却至今无一人得手,甚至不少人杳无音讯,连骨头都未寻见。 “小兄弟今日猎的不过是凡品,但这一手箭术......“沈砚目光灼灼,“值得沈某赌一把。”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