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为了如期将猎物交付沈砚,翌日天未破晓,楚宁便再度踏入山林。 山雾浓如泼墨,浓重得几乎压在肩头。寒意自林间缝隙中渗出,枝叶带露,步步湿滑。 他身影在嶙峋怪石间穿梭,如夜影潜行,猎人的本能早已在潜意识中苏醒。 寒风掠过耳畔,吹乱鬓角几缕黑发,他却毫无所觉,只目光如鹰,锐利地扫视林间每一丝动静。 昨夜归家时的情景仍历历在目。 他背着一筐野草药,推开那扇早已开裂的木门,木屑随风簌簌飘落。 屋内,阿姐蜷缩在炕角,身披薄被,咳得肩膀轻颤。她那张原本清秀的面庞,如今蜡黄憔悴,带着一抹烧得不正常的潮红。 请来的郎中捻着山羊胡子,眉头紧锁,叹道: “寒入骨髓,需人参鹿茸温补,辅以针灸方可缓解。只可惜……” 楚宁默然未语,只将一袋银锭拍上桌案,发出沉闷的金属撞击声。 郎中一愣,旋即双手一拱,忙不迭翻药箱配方、施针,临走时还郑重塞给他一包艾草,说可夜间煎熏祛寒。 “宁哥儿,这得花多少银子......”楚云攥着被角,声音细如蚊蚋。 “阿姐安心服药。”楚宁低声道,劈柴生火,动作干脆利落。 药罐哐啷一声架上灶台,火光跳跃,映红了屋内修补一新的窗棂。他用桐油纸将那原本破漏的窗洞糊得严丝合缝,任寒风再锐利,也难以渗透半分。 屋外,篱笆响动,有人悄悄探头。村人三三两两地聚在一旁,低声议论却毫不遮掩: “败家玩意儿!刚赚几个臭钱就拿来糟践!” “看那药材,少说也值三亩地,肯定是攀上了什么黑心商人!” 楚宁默不作声,提斧走向院中,一斧劈下,木桩应声碎裂,木屑飞溅。 那几张躲在篱笆后的嘴脸瞬间缩了回去,像老鼠见了鹰。 指责与恶意,如一群嗡鸣不止的苍蝇,在他耳边乱舞。但他连眼皮都未抬一下。 这世道,弱者连呼吸都是错的。 唯有变强,才能碾碎所有冷眼与咒骂,让那些人连嫉妒都不敢开口。 他望着柴火上的药罐,指节悄然收紧,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变强。 快一点。 再快一点! 只有成为强者,才配抬头挺胸地活在这残酷世间。 他握紧长弓,指腹拂过弓弦,那层寒霜刺骨冰凉。 前日猎狐之际,他曾在崖壁一瞥惊鸿——一道赤影掠过,迅疾如电,绝非凡兽。 王家如毒蛇盘踞县中,入品武者随时可能碾碎他的咽喉。他别无选择,唯有搏命,方有一线生机。 山越深,险越大。但险地,亦藏机缘。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