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日复一日,从未懈怠。 雷刀门功法本就极耗体力与精神,而他却像燃烧的刃锋,毫不吝啬地用自身意志去抵抗那撕裂筋骨的剧痛。 楚云劝过他: “宁哥儿……阿姐的病已经轻了些,不必这么拼。” 他只是淡淡一笑,没有回答。 他怎能不拼? 若不是他尚能再往前一步,如今的楚云,只怕仍困于那方破屋,被人敲门喝骂、夺药毁炊。 于是他拼。他要的是彻底的安宁,是一个能让楚云看尽繁花、不再缩手缩脚的未来。 十五日苦修,如火淬钢。 楚宁的刀法愈发沉稳,雷意凝而不泄;而他的箭术,已能百步穿叶,身法轻灵若魅,行于林中无声、踏雪无痕。 奔雷武馆中,不少弟子已开始将这个沉默寡言的少年当作真正的对手看待。 但只有楚宁自己知道,他所有的刀光箭雨,不过是为换姐姐碗中那每日温热的药汤不再中断,为换她眼底那一抹久违的安心。 他修行,是为复仇,更是为护一人周全。 但就在楚宁以为,一切终于步入正轨时,一场阴影悄然逼近。 那日,他原是前往东市采买粗布衣物,替楚云添置过冬之物。 却不料路经城东一隅,杂乱肮脏的街巷中,传来几声低低的议论: “听说了吗?又有孩子失踪了。” “是啊,官府连个屁都不放,上个月两个,这个月三个。” “呸,那些狗官哪管咱们穷人的死活?” 几个衣衫褴褛的老者蹲坐街角,边喝着冷茶边咒骂着。 楚宁脚步微顿,眉头轻皱。 他本不想理会这些街边闲谈,可随着听得更深,一些模糊不清的字眼逐渐拼出一幅可怖的图景: 拐卖、断肢、乞丐、采生折割…… 他心头骤然一沉,脑中浮现那日在药铺外偶然听闻的“拐童传言”,彼时他未曾在意,如今却仿佛拼成了一条通往地狱的路径。 “采生折割……”楚宁咬紧后槽牙,眼中雷纹微颤,杀意自丹田直冲眉心。 他几乎不敢相信,竟真有人干出这等灭绝人性的勾当。 就在这时。 “糖葫芦——” 孩童清脆的叫卖声,突兀转调。 巷口滚出三个蓬头垢面的瘦小身影,最小的那一个右腿诡异反折,溃烂的伤口竟隐隐蠕动着蛆虫。 楚宁心头一跳。 “求爷赏口饭吃……”大些的男孩举起一个豁口陶碗,衣袖一滑,露出一道道纵横交错的旧伤鞭痕。 他屈身欲取铜钱的动作,却在瞥见男孩耳后那点朱砂痣时猛地僵住。 昨日县衙门前的告示上,正是这痣标明了失踪孩童的身份——一位粮商之子。 “哥哥……”男孩喉结轻动,声音带着沙哑与颤抖。 陶碗磕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一响。 这一响,如雷劈心头。 他想起多年前,父亲灵柩前,债主踢翻祭坛,那只陶罐碎成瓷片,扎进自己早已跪麻的膝盖里。 锈刀在鞘中轻轻颤鸣,仿佛在回应那段沉埋骨血的过往。 而男孩破碎衣衫下,那一痕痕新伤之下,赫然可见旧疤,鞭痕走势与那年王家打手持鞭抽门时的轨迹如出一辙。 “热乎的炊饼——” 远处吆喝声带着火星卷来,楚宁余光扫去,只见卖饼老汉正翻动炭火,火星落地,在青石板上烙出一个微微扭曲的“王”字。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