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我……不能丢下我的……妻儿……” 沈砚声音断断续续,带着血丝的眼眸中,是撕裂般的恳求与不甘。 楚宁心头一震,俯身,指尖颤着掀开那块破旧的布角。 映入眼帘的,是一叠油渍斑斑的纸契。 上面朱印血红,字迹模糊,却依稀可辨: 卖身契。 王家以区区三十两银子,将沈砚的妻儿押给寒山派为奴,条款下,赫然标注: “赎回需三倍银价,逾期则永为奴婢,世代贱籍。” 冷冰冰的字句,如一柄柄锈蚀毒刃,狠狠扎进楚宁眼底。 他胸腔猛然收紧,呼吸凝滞,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破碎画面: 几月前,他与阿姐被王家逼迫签下欠条,日日受辱; 为了微薄生计,阿姐低头苦求,依旧摆脱不了卖身还债的命运; 那笔巨额的“高利债”,犹如锁链,死死勒住他们姐弟的脖颈…… 而今,命运竟轮回重演,只不过这一次,沦为玩物的是沈砚的家人。 仿佛有人在楚宁耳畔低笑: “这是规则,我们生来就该俯首?” 刹那间,怒意如山崩海啸,在他血液深处轰然炸裂。 他缓缓握紧拳头,指节发白,掌心处,雷纹若隐若现,电弧在指缝间嘶鸣跳跃。 寒风掠过长街,卷起破布,吹散了泥尘。 楚宁垂眸,声音低沉,仿佛自九幽深处滚出: “这世道……” “吃人不吐骨头。” 他闭了闭眼,压下翻滚如雷的杀意。 下一刻,楚宁蹲下身,掌心托起沈砚瘦弱沾血的肩膀,语气温和,却笃定得如不可撼动的山岳: “你歇一歇。” “剩下的……交给我。” 沈砚怔怔抬头,眼中血泪交织。 而楚宁,已将他小心安置在街旁残破的石阶上,披风微扬,身影如墨,缓缓起身。 远处,寒山派的人影已然聚拢,杀意凛然。 但他只是静静立着,宛如压下雷霆的一柄孤刀,背对风雨,独为一人撑起生的希望。 就在此时,街巷尽头,黑影翻涌,数道人影疾速掠来。 皆是一身黑底银纹长袍,胸口绣着寒山派独有的山岳裂纹,煞气纵横。 为首一人,鹤发童颜,面容如寒铁雕刻,冷峻无情,手执一柄赤铜拐杖,杖首雕着狰狞饕餮,周身气息如铁血寒流,正是寒山派三长老,李齐河,九品上等强者。 其后数名弟子随行,气息各自森冷,步伐如同铁骑压境,刀剑未出,杀意已扑面而至。 其中一名弟子疾步上前,俯身低语,声音刻意拔高: “李长老,就是他!是这小子,断了李熹师兄一臂,还公然羞辱我寒山派威名。” 一语出口,寒意四溢。 李齐河眯眼望来,目光犹如寒刀裹着凛冬霜雪,刺得人脊背发寒。 他拄着拐杖,脚步如磐石钉地,声音低沉得仿佛自地狱滚出: “就是你?” “十品下等,竟敢伤我寒山派弟子,折我宗门颜面?” 周围人群面面相觑,气氛瞬间紧绷如拉满的弓弦。 而楚宁,面对那如实质压来的九品威压,却神色如常,白发在狂风中微微扬起。 他抬眸,眼中雷光暗藏,唇角噙着一抹冷笑。 仅仅拂袖一挥,衣角划破尘埃。 他的声音清朗,却透着森寒的锋锐,字字诛心,掷地有声: “上梁不正,下梁必歪。” “有你们这样的长老,寒山派,也不过是披着宗门皮囊的贼窝。” 四周一片死寂。 这句话,如惊雷震裂夜空,震得街巷两旁原本围观的人群齐齐色变,倒吸冷气,连连后退。 敢在寒山派三长老面前如此直斥其非的人,府城数十年,绝无仅有。 李齐河脸色瞬间黑如锅底,拐杖微震,地砖寸寸炸裂,碎石飞溅。 他眼中怒火狂涌,寒声低吼: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