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每一个字,笔锋凛冽如刀,刻入石骨,似欲传万世。 而青石周围,则布满密密麻麻的刻痕,皆是百姓所留之言: “刀君救我儿归家,三拜难报!” “寒山虐我族女十年,今朝得雪!” “青州再黑,也有一道雷光照我等贱命!” 香火自发燃起,低矮供桌上堆满瓜果粗饭、折纸泥像。即便是身无长物的百姓,也将头发缠成香绳,放于石前祈愿。 老妪跪地哭拜,声嘶力竭: “我那孙女……就埋在寒山血池里头。若不是雷极刀君,老身死不瞑目……” 少年将破布缠成刀形,插于泥中,红着眼大喊: “爹说,这世上还有人会为我们穷人拔刀。” 街头巷尾,孩童奔走模仿,口中齐呼: “劈开寒山的人,是刀君。” “天上打雷啦,是刀君在走路。” 在百姓眼中,楚宁早已不只是一个人。 他是雷,是剑,是那一刀劈裂黑夜的“正义之神”。 而在这一夜之间,“雷极刀君”的称号,便彻底烙印进了这片土地上无数百姓的灵魂深处。 那不是封赏、不是权柄、不是功勋。 那是苍生,用命换来的信仰。 而就在同一时刻,府衙红榜之下,端王府高悬一道通告: “曰:雷极刀君诛寒山派乱党,功在青州。特赐青云功牌,以表彰之。然为固府城秩序,青云擂再延十日,楚宁自此不得擅自动手,需遵府律行事。” 文辞冠冕堂皇,华丽悦耳,字字透着赞誉。 可细读之下,却藏着隐隐锁链,软中带硬。 民间百姓只顾欢呼,焚香膜拜;而宗门、世家之人,眼中却已看得分明: 楚宁,已然被端王府盯上。 …… 午时,端王府,华堂金碧,帷幔沉垂,香烟袅袅。 楚宁独自一人,立于堂下。 他玄袍束带,白发微扬,浑身雷息暗涌,如一柄待出鞘的霜刃。 端王懒倚玉榻,血玉扳指在指尖缓缓转动,映得眸中暗红流转: “本王在府中,便听闻你一刀断宗,血池震世。“ 他忽然倾身,扳指叩在玉案上,一声脆响如骨裂:“当真是'雷走九天,刀落寒山'……“ 尾音陡沉:“可这一刀,斩的究竟是寒山派,还是本王的脸面?“ 楚宁抬眸,白发被穿堂风撩起,露出眉心一道灼目雷纹: “雷霆劈山时,从不在意山下跪着的是豺狼,还是披着人皮的鬼。” 端王指尖轻敲玉案,声声入耳,仿佛一把无形的钝刀,缓缓刮割人的神经。 他语气悠长,话中藏针: “本王已命人暗查寒山派,查得血池之后,财流、人脉,与离火宫往来甚密。” 说到此,他目光微敛,语气骤沉: “若真坐实其通邪行径,自有朝廷律令,肃清惩处。” “楚公子,既已立功,不必再插手宗门之事。” 话语温和,实则警告意味极重。 堂中气氛倏然凝滞。 半晌。 楚宁缓缓抬眸,白发拂动,眉心雷纹微颤,宛如雷光欲破空而出。 他语气平静,却字字如铁锤落地: “王法若真如日中天,寒山血池,又怎会连府兵都视若无睹?” 声音轻轻落下,却仿佛九霄雷霆,震得帷幕微微鼓动。 端王眼中一抹寒光一闪即逝,握着扳指的手微微一紧,发出细微骨响。 两人目光交汇,空气似要凝结。 一场无声而冷峻的交锋,在这华美的堂室中悄然绽开锋芒。 端王敛眸一笑,姿态从容地掩去情绪,宛若未闻。 他似感叹似叹息道: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