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谢谢先生的大恩大德!” 这世道,他们是头一次听到,有人不要他们当牛做马,而是给他们一个用“手”换饭吃的机会。 这不仅仅是一口饭。 这是一个能重新站直了腰的念想。 新来的流民中,竟真有一个手艺不错的干瘦木匠,还有一个在山里混迹半生、断了一根手指的老猎户。 二人立时成了宝。 江源画出图纸,木匠便带着人,叮叮当当地将庄园的围墙加高加固,甚至依着山势,造出了简易的箭塔和拒马。 老猎户则带着几个机灵的半大孩子,在附近的山林里设下陷阱套索,总能带回些野鸡兔子,给大伙儿锅里的稀粥,添上一抹难得的油腥。 不过短短十日。 原本破败死寂的刘氏庄,竟真的成了远近流民口中那个能活命的“稷下学宫”。 人人都有活干,顿顿都有粥喝。 孩子们的笑声,渐渐代替了哭声。 所有人都对那位深居简出,偶尔才在众人面前露一面的江先生,充满了发自内心的敬畏与崇拜。 --- 与此同时。 数里外的一处山岗子上。 一个穿着绸衫,留着两撇八字胡的管家,正眯着眼,像只偷腥的猫,死死盯着那片热火朝天的庄园。 “好家伙,真是见了活鬼了。” 他咂了咂嘴,脸上满是贪婪。 “十天前还是个死人坑,如今倒成了个聚宝盆。” 他身后,一个身形肥硕,手指上戴着个硕大碧玉扳指的乡绅,正靠在一块大石头上闭目养神。 “看清了?” 乡绅眼皮都未抬一下。 “回老爷的话,看清了!” 管家连忙躬身,语气里添了七分夸张,三分谄媚。 “那庄子里,有个姓江的年轻人,不知使了什么妖法,像是能凭空变出粮食来!” “把那些贱骨头的流民,一个个养得油光水滑!” “小的猜,他定是在那庄子底下,挖出了前朝哪个大官留下的金山银山!” 那位王乡绅这才缓缓睁开眼,一双浑浊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与他富态身形毫不相称的寒光。 他慢悠悠地摩挲着手上的扳指,不紧不慢地开口,像是在说一件天经地义的家常事。 “这南阳左近,哪一寸土,不姓王?” “这地里长出来的人,哪一个,不是我王家的长工短工?”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杀机毕露。 “他一个外乡人,占了我的地,收了我的人,还敢在门口挂牌子叫‘稷下’?” “他这是想当这南阳的王啊。” 管家立刻会意,凑上前,压低了声音,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老爷的意思是……” 王乡绅摆了摆手,脸上露出一抹猫捉老鼠般的戏谑。 “读书人嘛,脸皮薄。” “咱们是体面人,做事,也要讲个体面。” “先礼后兵。” “派几个得力的,去‘请’那位江先生过府一叙。” 王乡绅特意在那个“请”字上,加重了读音,像是在用牙齿咀嚼这个字。 “是,老爷!” 管家脸上,露出了一个心领神会的阴冷笑容。 “小的这就去安排,保准把这位江先生,客客气气地‘请’过来!”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