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工! 一个字。 一个平平无奇,甚至有些卑贱的字。 当它从江源口中吼出,伴随着那一声石破天惊的锤响,整个卧龙岗,霎时间万籁俱寂。 工? 就这? 这就是他那价值千金,号称能安天下的字? 片刻安静后随之而来的是从颍川士族阵营中轰然引爆山崩海啸般的狂笑! “哈哈哈哈哈!工?!我没听错吧?他说的是‘工’?!” “工匠的工?!” “我的天爷!要笑死个人了!他居然说一个‘工’字,能安天下?!” “滑天下之大稽!此乃滑天下之大稽啊!” 几十名士子笑得浑身乱颤,有人拍着大腿,有人捶着桌案,眼泪都飙了出来。他们指着台上的江源,那眼神,活脱脱是在看一个演砸了的跳梁小丑。 陈群脸上的错愕只维持了一瞬,旋即血色上涌,一种被当众戏耍的暴怒烧得他五内俱焚! 他指着江源,声音尖利刺耳,充满了不加掩饰的鄙夷与嘲弄。 “江源!你……你这是在羞辱天下人吗?!” “工!百工技艺,商贾匠流!下九流的贱业!奇技淫巧的玩意儿!” “你竟敢拿这种腌臢东西,来妄谈‘安天下’?!” “你把圣人教诲置于何地?!把煌煌大道置于何地?!” 他这番话,劈头盖脸,浇在那些原本还抱着一丝念想的行商、江湖客头上。 是啊。 工。 士农工商,工匠排在第三,商人更是末流。 自古以来,这就是贱业。 怎么可能和“安天下”这种经天纬地的大事联系在一起? 人群里,嗡嗡的议论声再次响起,刚刚升腾起的一点火苗,眼看就要被这盆冷水浇灭。 然而…… 与士族的轻蔑、众人的迷茫,截然不同。 在人群中,那些真正的工匠,那些铁匠、木匠、石匠…… 那些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庄稼汉…… 那些曾在军伍里厮杀,如今却成了流民的兵卒…… 他们的眼睛里,没有讥诮。 只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巨大的震撼! 他们的嘴唇哆嗦着,看着台上的江源,看着那柄被他高高举起的铁锤,仿佛看到了某种图腾! 他们是工匠,是农夫,是兵卒。 他们一辈子,都在跟锤子、锄头、刀枪打交道。 他们一辈子,都被人骂作“臭铁匠”、“泥腿子”、“丘八”。 可今天。 有生以来头一遭! 有人,当着天下人的面,把他们赖以活命的营生,把他们的身份,和“安天下”这三个字,死死地绑在了一起! 那是一种怎样的冲击?! 那是一种怎样的……荣耀?! 高台上。 江源对陈群的咆哮置若罔闻,对士族的嘲讽视而不见。 他笑了。 锤重重往下一顿! “咚!” 闷响如雷,压下了一切嘈杂! 江源的声音再度炸响,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没错!” “就是‘工’!” 他话里那股不容辩驳的劲儿,狠狠砸进每个人的心窝! “你们说工是下九流?是奇技淫巧?” “好!” “那我今天就告诉你们,这天下,为何要靠‘工’来安!” 江源伸出手指,指向那捧金黄的谷子。 “工,能铸犁铧,能造水车!三五人力,可耕百亩之田!亩产翻倍,仓廪充实!” “田地增产,百姓仓中有粮,腹中有食!” “这,方能不饥!” 他又指向那匹灰白的麻布。 “工,能纺千丝,能织万缕!数九寒天,万民有衣!老弱妇孺,不僵于风雪!” “万民有衣,身暖心安!”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