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看着这些在旁人眼中纯属破烂的东西,浑浊的眼珠微微颤动,他粗糙的大手伸过去,极其缓慢、轻柔地摸了摸那些旧布条,又摸了摸啵啵毛茸茸的小脑袋。 他张着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气音,然后用力地、笨拙地对着啵啵竖起两个大拇指,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感激。 啵啵立刻笑弯了眼,小胸脯挺得高高的,像是得了天大的夸奖。 但她的目光,很快落在了老福那双正在比划的手上——尤其是右手。 那手背上,一道深红色的裂口狰狞地翻卷着皮肉,边缘泡得发白肿胀,甚至渗出一点浑浊的黄水,伤口周围的皮肤又红又烫,一直蔓延到手腕。 啵啵的小眉头立刻皱成了两个小疙瘩,她伸出软乎乎的小手指,小心翼翼地轻轻点了一下老福红肿的手腕边缘。 “福爷爷,痛痛!”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焦急和心疼,“手手,又碰脏水水了?” 老福自然是痛的,可他以为,这些痛,虽然每天都耗着他的精气神,让他十分不适,可只要时间够长,他就能养成不怕痛的习惯,慢慢地,他想当然地认为受伤、疼痛都是正常小事儿。 他飞快地摆摆手,又指了指旁边那堆刚从河里捞上来的沉木和破渔网,意思是“干活,难免的,不碍事”。 他努力对啵啵笑笑,表示自己没事。 “不行不行!”啵啵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小脸绷得紧紧的,异常严肃,“伤口痛痛,沾了脏脏的水水,”她努组织着能把‘细菌’和‘病毒’表达出来的词语,小舌头在嘴里灵活地绕:“会有…会有坏东西进到伤口里!是小小的坏虫子,眼睛看不到,但是会钻进去,在里面生好多好多小小虫子!然后伤口就会更红、更肿、更痛痛!还会流臭臭的水!” 她一边说,一边用两只小手夸张地比划着虫子钻进伤口、在里面爬来爬去的样子,小脸皱成一团,仿佛自己也被那些“看不见的小虫子”吓到了。 老福被她生动的描述和严肃的小模样弄得有些发愣,这些“坏虫子”、“生小虫子”、“流臭水”这些形象的说法,他从未听到过,但今日这么一听,真煞有介事一般。 他低头看看自己手背上那不断折磨他的溃烂伤口,再看看啵啵焦急担忧、无比认真的小脸,浑浊的眼睛里,第一次清晰地流露出一种混杂着恐惧和后知后觉的恍然。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