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这堂课一直讲到深夜,众人久久不愿散去。 一群人围着江瀚问东问西,就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唯独只有邓阳一人,他只觉得如芒在背,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好不容易等到天色泛白,江瀚讲得也是口干舌燥,终于大手一挥,示意众人各自散去。 邓阳这才如蒙大赦,几乎是连滚爬带地第一个冲出了大帐。 带上了还在外面不明所以的亲兵,一溜烟地跑回了窟龙关。 “他娘的!打死老子也不来石楼山这贼窝了!” 邓阳一边跑,一边在心里发着誓, “再多来几次,老子可就真成反贼了!到时候黄泥巴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 他回到自己房间,卸掉甲胄,一头栽倒在床上。 他现在只想赶紧睡上一觉,把昨晚听到的东西统统忘掉。 可事与愿违,邓阳的屁股还没把床板焐热呢,外面就传来了亲兵急促的拍门声: “将军!将军!大事不好了!” 邓阳本就心烦意乱,此刻又被吵醒,顿时一股邪火直冲脑门。 他猛地坐起身,朝着门外怒吼道: “吵什么吵?!奔丧呢?!不知道老子在补觉吗?” 门外的亲兵喘着粗气,急切道: “按察使司衙门派人来了,说是要巡视军务!” 按察使司?!巡视军务?! 听到这几个字,邓阳如遭雷击,瞬间没了睡意。 他猛地跳下床,连鞋袜都顾不上穿,光脚冲到门边,一把拉开了房门。 “谁来了?!巡视什么军务?!” 邓阳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厉声问道。 那亲兵急得直跺脚: “是兵备道衙门里来的人,说是奉了许道台的钧令,前来检阅咱们窟龙关的兵马!” “人已经到大堂了,将军您快去吧!” 邓阳听罢,不敢有丝毫耽搁,转身冲回屋内,手忙脚乱地穿上衣服鞋袜,也顾不上梳洗,急匆匆地就往大堂赶去。 一路上,他心跳如擂鼓,脑子里乱成一团,这穷乡僻壤的,怎么会有人跑来巡视军务? 难不成是他谎报军功的事情露馅了?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邓阳赶到了军堡的大堂里。 只见堂内坐着一个身穿青色官袍、面容精瘦的中年人,正慢条斯理地喝着茶。 邓阳连忙上前,抱拳跪地行礼: “末将窟龙关守备邓阳,参见上官。” “不知上官尊姓大名?驾临鄙处,有何吩咐?” 那人见邓阳进来,放下茶杯,对着邓阳点了点头,脸上带着一抹微笑: “邓将军不必多礼。” “在下侯彬,现任本省兵备道参议。” “此行是是奉了许道台指派,前来窟龙关巡视一二。” 邓阳一听顿时明白了,这他娘的是省里来人了啊。 明代地方设有三司,分别是承宣布政使司、提刑按察使司、都指挥使司。 三司分管民政财务,司法监察以及军务守备,长官又称藩台、臬台、指挥使。 其中都指挥使司由于各种原因,在明末逐渐的职能已经大大削弱,几乎成了摆设。 其权利逐渐转移到了,提刑按察使司下面的兵备道。 道台,便是这一级机构负责人的称谓。 而这个侯彬口中的“许道台”,正是现任山西兵备道的道台,许鼎臣。 许鼎臣,万历三十五年进士,崇祯初年任山西巡抚,在任仅十个月便被弹劾去职。 现任山西提刑按察司副使,分管兵备道。 邓阳有些不明所以,这省里来的大人物,怎么跑到他这窟龙关这穷乡僻壤里来了? 他这窟龙关要兵没兵,要饷没饷,有个屁的军务好巡视。 邓阳心中一凛,连忙陪着笑脸: “侯参议一路辛苦!” “末将这窟龙关兵微将寡,数年来就是个无人问津的关隘罢了,怎么许道台突然派您来了?” 侯彬闻言,轻叹一声: “邓将军,实不相瞒,这次我来,不单是为了巡查,还带来了许道台的调令。” 说罢,他从袖中抽出一封公文,递给了邓阳。 “调令?!” 邓阳听了这两个字,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连忙接过公文,装模作样地上下打量了两眼,随即又讪讪地将公文还了回去: “额,侯参议,麻烦您给念念,咱不识字。” 侯彬微微一怔,但也没多说什么,随即接过公文念了起来: “河曲已为朝廷大军所破,王嘉胤率部溃奔,恐其残部将流窜汾州左近.” “现令窟龙关守备邓阳,着即简选麾下骁锐八百,五日之内奔赴静乐,随后移镇宁武关,原防事务,交割副将暂摄。” 邓阳听罢,整个人都愣住了: “王嘉胤败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侯彬淡然道: “就在不久前,朝廷调集山陕两地两万大军,围剿河曲。” “王嘉胤不敌,率众突围,如今正往汾州府赶。” 邓阳急了,额头冷汗直冒: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