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邵勇的豪爽与尊重,让长期处于屈辱和贫困中的朱行,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和尊严,逐渐将其引为知己。 眼见时机差不多成熟了,邵勇便特意在房间里备下了一桌酒菜,主动邀请朱行前来吃酒。 席间,邵勇频频为朱行斟酒添菜,言语间尽是对朱家人的推崇和尊重。 朱行本就不胜酒力,加上心中郁结,几杯烈酒下肚,便已是面红耳赤,话也多了起来。 “姓朱的有什么好处?” “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这个朱字!只要生下来,那就再也摘不掉了!” 他端着酒杯,一脸苦楚地看着邵勇, “我要不是姓朱,要不是宗室子弟,那就能像寻常士子一样,参加科举,考取功名!” “凭我的才学,未必不能博一个出身?” “可就因为这个姓,我什么都做不了!朝廷的禄米全都发给大宗,咱们这些旁支分脉,想要喝口汤都难!” “什么狗屁亲戚,吃起绝户来,一个个眼睛都不眨,我不过是仗义直言了两句,便被请出金册,废为庶人.” 他越说越气愤,说到激动处,猛地将手中的酒杯狠狠地摔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我恨!我恨我姓朱!我恨这该死的庆藩!” 他趴在桌上,竟失声痛哭起来。 眼见时机成熟,邵勇缓缓凑到朱行身旁, “朱兄,你想不想造反?” 在朱行惊诧的目光中,邵勇缓缓讲述了自己的身份,并一脸郑重地看着他。 “干了!” 没有丝毫犹豫,没有半点迟疑,朱行斩钉截铁。 其实,朱行答应造反,并非一时冲动。 这颗反叛的种子,早已在他心中埋藏了太多年,只等一个合适的时机生根发芽。 他的仇恨,不仅仅来源于贫穷。 比贫穷更折磨人的,是日复一日的羞辱。 是昔日对他卑躬屈膝的奴仆,如今可以对他颐指气使的嘴脸; 是那些血缘上还是他“叔伯兄弟”的阔绰宗室,在宴会后将残羹冷炙,如同打发野狗一般丢给他时的轻蔑眼神; 更是他年迈的母亲,因为缺钱治病,只能在病榻上痛苦呻吟,而他却无能为力的绝望。 得到了朱行的许诺,邵勇的计划瞬间就盘活了。 朱行仗着对银川城盘根错节的关系网的熟悉,带着邵勇,开始在城市的阴暗角落里秘密串联。 他联络了其他同样生活困苦、心怀怨恨的宗室庶人; 也找到了不少被拖欠军饷、被军官欺压的底层卫所兵; 甚至还和城中一些走私盐铁的帮派搭上了线。 在联络的过程中,朱行向邵勇讲述了宁夏镇独特的“造反传统”。 与其他边镇的兵变不同,宁夏镇历史上最著名的一次叛乱,是由蒙古降人发起的。 那还是嘉靖年间,宁夏镇爆发了震动西北的“哱拜之乱”。 当时的宁夏,军备废弛,官将横行。 名义上驻扎的五卫,额兵五万四千人,至嘉靖中叶时,逃亡过半,剩下的也“多老弱充数,弓马火器十不习一”。 而军官们则大肆侵占屯田,其中尤以蒙古降人出身的副总兵哱拜最为贪婪,私占军田达千顷之多,导致普通士卒“春无种,冬无衣”,怨声载道。 终于,在嘉靖二十七年的除夕夜,哱拜借犒军之机,煽动麾下的蒙古“土达”士卒哗变。叛军里应外合,迅速攻占了宁夏镇城。 历史的先例,给了朱行无比的信心,也让邵勇看到了成功的希望。 眼见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邵勇立刻写好密信,交由一名最可靠的亲卫,趁着夜色,从城墙的薄弱处出城,回去向将江瀚报信。 信里只有短短一句话: “银川城内,薪柴已备妥,三日之后,即刻火起!” 这两天又开始加班了,明天我多更点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