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姜承岳!” 姜宏远看清来人,瞬间暴怒,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额头上青筋暴跳! 他猛地踏前一步,指着姜承岳的鼻子,发出雷霆般的怒吼:“你个叛徒!家族的耻辱!你竟然还敢出现在这里?!谁给你的狗胆!!!” 咆哮声在空旷的广场上回荡,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愤怒和一种被挑衅权威的暴戾。 然而。 面对这足以让普通宗师肝胆俱裂的咆哮和数十道饱含杀意的锁定目光。 姜承岳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没有愤怒,没有辩解,只有一片死水般的平静,以及眼底深处那燃烧到极致、近乎化为灰烬的决绝。 他缓缓抬起手。 没有指向姜宏远。 而是缓缓坚定地,横在了自己胸前。 这个动作,如同一个无声的誓言。 他身后,那几十名沉默的身影,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齐刷刷地向前踏出一步! 咚! 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如同重鼓,狠狠砸在冰冷的光滑晶石地面上,也砸在每一个试图冲出城主府的人心头。 所有人站位,瞬间形成了一道单薄却无比坚定的血肉防线。 “诸位.” 姜承岳的声音响起,不高,却带着一种穿透喧嚣的冰冷力量,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 “今天这条路” 他顿了顿,目光缓缓扫过姜宏远和他身后那杀气腾腾的队伍。 “没人,可以从这里过去。” 死寂! 广场上的空气仿佛瞬间被抽空。 姜宏远脸上的暴怒僵住了,随即化为一种扭曲,难以置信的惊愕。 他身后的核心护卫们,更是露出了如同见鬼般的神情! 挡路的.不止是姜承岳这个“叛徒”! 姜宏远的目光如同探照灯,瞬间扫过姜承岳身后那二十几张沉默而熟悉的面孔。 “赵铁柱?!王昆?!李肃?!还有你!刘明远!你他妈可是内务部第七巡逻队的副队长!!” 他每念出一个名字,声音就拔高一分。 充满了被背叛的狂怒和一种荒谬到极致的冰冷。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姜宏远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颤抖,指着那些熟悉的面孔,手指都在哆嗦,“跟着姜承岳这个叛徒,一起背叛姜家?背叛琉璃光城?背叛生养你们的联邦吗?!!” 他声嘶力竭的质问在广场上空回荡,带着一种“大义”的审判。 然而。 回应他的,依旧是沉默。 死一般的沉默。 那二十余名曾经的袍泽,下属,战友,只是沉默地站在那里,握紧了手中的武器,眼神复杂地迎视着姜宏远暴怒的目光。 有挣扎,有痛苦,有愧疚,但更多的是一种被逼到悬崖边、退无可退的决然。 这份沉默,比任何辩驳都更加刺痛人心。 姜宏远脸上的肌肉剧烈抽搐,怒极反笑:“好!好!好!一群养不熟的白眼狼!好得很!!” 他猛地一挥手,眼神变得如同淬毒的冰锥,充满了残忍的威胁: “等老祖宗回来!等家主大人从前线凯旋!你们!还有你们的家人,一个都跑不了!全都要为你们今天的愚蠢和背叛,付出最惨痛的代价!!我要让你们” “您知道吗?” 一个声音,突兀地打断了姜宏远歇斯底里的威胁。 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像一根针,瞬间刺破了广场上狂躁的气氛。 说话的是站在姜承岳左后方的一个中年汉子。 他穿着戍卫军老式的尉官制服,脸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此刻正死死地盯着姜宏远。 “知道什么?!” 姜宏远猛地转头,目光如同刀子般剜向他。 刀疤汉子喉结滚动了一下,似乎用尽了全身力气,才将那句压在心底的话吼了出来: “您知道老祖宗!他这些年!到底在静室里!干了些什么吗?!!” “住口!!” 姜宏远脸色骤变,厉声打断,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慌乱,随即被更深的暴怒掩盖。 “一群傻哔!姜承岳给你们灌了什么迷魂汤?!老祖宗坐镇中枢,是琉璃光城的定海神针!岂容你们这些叛徒污蔑!!” “污蔑?” 姜承岳的声音再次响起,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 他没有看姜宏远,而是缓缓地从怀中掏出一沓厚厚,边缘已经磨损的照片。 然后,在姜宏远惊怒交加,以及他身后所有人惊疑不定的目光注视下。 手臂猛地一扬! 唰——!!! 上百张照片如同纷飞的雪片,朝着城主府大门的方向,朝着姜宏远和他身后那支精锐队伍,飘飘洒洒地飞了过去。 照片并未刻意瞄准谁,只是散落。 但在场之人,最低也是身经百战的一阶巅峰武者,目力何其敏锐? 那些照片上的景象,瞬间清晰地映入了每一个人的眼帘. 一张,是金属床上。 一个面容枯槁、眼窝深陷如同骷髅的中年男人,手腕连接着粗大的导管,暗红的血液正被源源不断地抽走。 他大张着嘴,眼神空洞地望着穹顶。 绝望。 一张,是角落里,堆积如山的黑色裹尸袋。 其中一个袋子破裂,露出一截青灰色,瘦骨嶙峋的手臂。 腐烂的皮肉紧贴着细小的骨头,几只肥硕的蛆虫正从指缝间钻出。 恶心。 一张,是由无数裹尸袋和腐烂残骸堆砌而成的尸山。 黑绿色的脓液如同溪流般从“山脚”流淌下来,在惨白的光线下反射着令人作呕的光泽。 几只闪烁着金属寒光的处理臂悬停在尸山上空,如同择人而噬的巨兽口器。 麻木。 没有声音。 没有咆哮。 只有照片无声地飘落,如同寒冬最冰冷的雪。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冻结。 城主府前,那汹涌的煞气,愤怒的咆哮,狂热的战意 所有的一切,都在这些照片面前,彻底凝固冰封。 姜宏远伸出的,准备下令格杀勿论的手臂,僵在了半空。 他只愣了一瞬。 随后被暴怒和杀意所取代。 刚想继续说话。 “这这是什么.” 旁边突然有一个年轻护卫的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 没有人回答。 只有寒风卷起几张照片,在冰冷的晶石地面上打着旋儿。 姜承岳站在纷飞的照片雨中,站在几十名名同样面色惨白却眼神决绝的同伴身前。 缓缓抬起手中那柄沾着干涸血迹的古朴长刀,刀尖斜指地面。 声音嘶哑,却如同宣告命运的铁律,一字一句,砸碎了广场上死寂的冰层: “今日.” “此路,不通!”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