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穆宗皇帝怔住了,心慌地看向了裴司堰。 裴司堰抬眸,唇边凝着一个讥诮的笑,直直迎上他的视线。 他陡地想起那个雪夜,母后温婠自绝而亡,穆宗皇帝从谭贵妃的床榻上匆匆赶来,抱着她的尸身悲痛万分,悲恸欲绝。 可他一转头,狠狠一巴掌甩在了他的脸上,厉声怒斥:“没用的东西!连你母亲都留不住,留你何用?” 裴司堰的脸瞬间肿了起来,唇角渗血,忍着痛楚,可怜无辜不解地看着他。 可那只可怖的大手立马掐住了他的脖颈,“你怎么不随她一同去死?” 在他窒息前,皇帝终于松开了手。 那一夜,他失去了母亲,也再也没了父亲。 破晓时分,皇帝赤着眼去而复返:“你母后自请入冷宫,竟还敢自戕——胆大包天,不忠不孝,实乃有负天恩!她不配为后,既不给朕留体面,朕又何须顾全她的身后之名?” “朕要将她的魂魄拘于人世,叫她睁眼看清楚,朕究竟配不配做这大周的天!” 他平静地说:“父皇本就是天子……何须向人证明?” 果然,穆宗皇帝听过之后,再未提要他去死的话语,反而命他搬出冷宫。 他不适合做温婠的夫君,更不适合做大周的天子! 裴司堰恨自己的弱小,哪怕明知母后是被他逼死,也不敢对他表露出半分怨气,还不得不像旁人一样曲意逢迎、苟且求生。 他终于可以堂堂正正地站在这里,审判他! 他与这天下万千黎民一样,憎恶这个昏聩虚伪的皇帝。 他从来,都不配为君。 穆宗皇帝不可置信,彻底看清了裴司堰眼底是不加掩饰、赤裸裸的鄙夷和嫌恶,他是想毁了作为帝王的这一生。 他骤然回神,惶恐地高喊,“孽障,你还想造反吗?来人,来人……护驾!” 皇室的声音响彻整个大殿,可没有一个禁军敢上前。 皇帝气血翻涌,指着他的鼻子,继续咆哮,“大逆不道,你这个不忠不孝的东西,跟你母亲一样不识抬举。来人,沈砚舟让皇城司的人来!” 沈砚舟伏跪在地上,嗓音艰难,“回禀圣上,皇城司的人已被禁军悉数围在北苑,没有太子的旨意,不得出入半步……”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