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这时殿外传来脚步声,王德顺领着张太医躬身而入: “陛下,太医到了。” “给她诊脉。” 萧景珩的声音依旧平静,但目光始终未从姜昭宁身上移开。 张太医战战兢兢上前,取出脉枕:“娘娘请伸手。” 姜昭宁迟疑地看向萧景珩,只见他眸光深沉如古井,看不出半点情绪。 怎么会突然让太医给她诊脉? 是发现了她的心疾? 但转念一想,这段时间来她不是没请过太医来给自己诊脉,但无一例外,什么都诊断不出来。 他让太医来诊脉,大概只是因为她这段时间的懈怠吧。 想到这,她缓缓伸出纤细的手腕。 苍白肌肤下淡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腕骨突出得有些刺眼。 萧景珩的视线落在她瘦削的手腕上,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张太医小心翼翼地搭上姜昭宁的脉搏,殿内静得能听见铜漏滴答的水声。 萧景珩斜倚在案前,半边身子浸在烛光的阴影里。 他一手支着额角,另一手的指节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叩案几,节奏时缓时急,在寂静的殿内格外清晰。 张太医跪在案前,额角渗出细汗。 他三指搭在姜昭宁纤细的腕间,却迟迟诊不出个所以然来。 脉象虚浮无力,却又隐隐透着几分古怪,不似寻常的体虚之症。 他偷偷抬眼瞥了下皇后苍白的面色,又慌忙低下头,指腹下的脉搏时强时弱,竟让他一时难以判断。 “如何?” 见太医迟迟不语,他开口问道,声音比平日低沉三分。 张太医连忙收回手,恭敬回禀: “回陛下,娘娘凤体并无大碍,只是操劳过度,气血稍显不足,静养几日便可恢复。” 萧景珩转过身,目光在姜昭宁苍白的唇色上停留片刻,才淡淡道: “退下吧。” 太医如释重负,连忙退下。 一时间,室内只余烛芯偶尔的噼啪声。 姜昭宁垂眸望着地上摇曳的烛影。 见萧景珩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心中疑惑渐起。 今日既非初一也非十五,按惯例他该去钟粹宫才是,怎么还不走呢? 正思忖间,忽见萧景珩朝她抬了抬手指。 姜昭宁缓步上前,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又见他忽然张开双臂。 她睫毛轻颤,抬眸递去一个疑惑的眼神。 “更衣。” 萧景珩言简意赅。 姜昭宁抿了抿唇。 这是要留宿的意思? 她下意识想询问,又想起方才那句“朕不能来看看自己的皇后”,终是把话咽了回去,默默伸手去解他腰间的腰封。 指尖不经意划过他紧实的腰侧,隔着上好的云锦衣料,仍能感受到布料下结实的肌肉线条。 那熟悉的触感让她指尖微微一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耳尖悄悄染上一抹薄红。 她不动声色地别开眼,手上的动作却依旧利落,仿佛方才那一瞬的失态从未发生。 萧景珩低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她。 烛光下,她眉头轻蹙,长睫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身上淡淡的药香混着些许海棠气息萦绕在鼻尖。 “你似乎很不乐意朕留宿?” 他突然开口,声音低沉。 姜昭宁手上动作一顿,抬头正对上他深邃的目光。 两人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她甚至能看清他眼中跳动的烛火。 “臣妾不敢。” 姜昭宁低下头,轻声应道。 是不敢,不是不想。 萧景珩盯着她瞧了许久,眸色一沉,突然抬手挥开她解腰封的手。 随后三两下解开外袍,随手掷在檀木衣桁上。 转身便往西次间的盥漱室走去,珠帘被他拂得哗啦作响。 青玉盆里的蔷薇水还氤氲着热气,他掬水的动作却带着几分凌厉,水珠从指缝漏下,溅在云纹石砌的盥洗台上。 伺候的宫人早被他挥退,此刻唯有铜漏滴答声伴着水声在殿内回响。 姜昭宁立在原地,看着他带着怒意的动作,很是疑惑。 他生气了,还是生她的气。 但是她实在想不通,自己又哪里惹着他了? 萧景珩从盥洗室出来,径直上了榻,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 既然是生她的气,那大概是不想再看到她了。 她踌躇片刻,终是轻声开口:“臣妾去偏殿……” “上来。”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