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这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已经临近中午了,窗外万里无云。 病房里的冷气开得很足,透过双层密封窗户,唐一平能听到外面传来的,隐隐约约的蝉鸣声。 唐一平记得,杜远山老人,似乎就是在这样的一个上午离开的。 现在他还记得,自己抱着老人干枯的身躯,让他靠在自己的怀中的样子。 而现在,病房里,一个中年男人,低着头,捂着自己的脸,低声压抑地哭着。 已经不知道多久了。 在世界另外一边,那温馨的小家里面,没有他哭泣的地方。 在世界的这边,面对许许多多杜远山的后事,没有他哭泣的时间。 在唐一平的面前,在把这个圆筒送到之后,杜以恪却觉得,自己似乎放下了某种负担,终于可以哭了。 旁边,班哥站起来,想要安慰杜以恪,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虽然他也算是步入中年了,但作为一名中年单身狗,和杜以恪这个人父人子,还是有点代沟。 他只能对唐一平使眼色,让唐一平开口安慰一下。 奈何现在唐一平的脑海里,浮现的却是夏日橘子汽水和蝉鸣,还有某个好像和某个少年有关的蝉鸣的笑话。 我去,我这个时候还在想什么啊! 唐一平你太不是人了! 一定是因为那些天赋的原因,我不是那么冷血无情的人,没错,就是这样! 但唐一平毕竟不是杜远山本人,所以他此时也没办法感同身受。 这世界上,压根就没有感同身受。 好在,其实男人哭泣的时候,也不需要安慰,只需要让他静静哭出来就好了。 许久之后,杜以恪终于擦了擦自己的眼泪,他不好意思地对唐一平笑了笑。 “那个,喝口水吧……请坐,请坐。”班哥道。 杜以恪坐下来,他的情绪平静了许多。 “有时候,我其实已经记不清楚,我们两个到底是怎么产生矛盾的了。”杜以恪转头看向了窗外,盯着对面的一栋楼的某一扇窗户,“我后来回忆起来,总觉得那段时间的往事,已经很模糊了,有时候都会怀疑,这一切到底是梦,还是真实发生的。” “大概是我在梦里梦到过太多次这件事情了吧。” 不知道多少次,午夜梦回,被巨大的悔恨和空虚淹没。 然后再在白天醒来时,强行坚强,不为自己的选择回头。 久而久之,真实与梦境的界限,似乎也就这么偏离了。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