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傧相-《不敢折柳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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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竟世人都知道江闻铃是这副德性,同他计较,反倒失了大家闺秀的体面。

    “世子,去吗?若要去,明日就要启程,从这去到安平侯府,要半日路程呢!”郭阳在一旁问。

    “去!本世子还是第一次当傧相,有意思!”江闻铃把请帖放在案桌上,接着吩咐,“就备些应时的水果,给表哥做苦力活,就不必贴钱送礼了!”

    说罢,他深吸一气,圣上的旨意已经下来了,温照影如今是雷打不动的安平侯府世子妃了。

    也是他名义上的表嫂了。

    做傧相也好。

    至少,能再近一点。

    近到能看清她嫁衣,看清顾客州的眼神,看清自己这点藏了九年的心思,到底有多荒唐。

    三月初九,宜婚嫁。

    吉时的梆子敲到第三响,温照影的喜轿落在安平侯府门前。

    红毡从轿门铺到喜堂,她踩着绣鞋走出来,凤冠压得肩头微沉,步子却稳得像踩在云里。

    风掀起遮面红帕一角,露出的下颌线柔和如玉,清冷中透着温润。

    江闻铃身穿喜服,以傧相的身份,上前行礼:“在下成平侯府江闻铃,奉表兄安平侯府顾客州之命,为……嫂嫂引路。”

    说到“嫂嫂”二字,他忽的感觉喉咙里卡了块石头。

    “江世子……”温照影的心不可察觉地抖了一下,随即安心把前路交给他。

    喜堂里喧闹如潮,她垂着眼听赞礼官唱喏,屈膝、叩首,指尖拈着的红绸纹丝不动。

    成婚,也不过如此。

    “礼成!送入洞房——”

    喜堂的红烛燃到半途时,温照影已坐在洞房的描金床边。

    顾客州掀帘进来时,带着满身酒气和宾客的喧闹余温。

    他随手解了腰间玉带,目光扫过桌上的合卺酒,又落在她鬓边的流苏上——这凤冠怪沉的。

    “累了吧?”他走过去,声音里带着客套的温和,伸手替她摘凤冠。

    温照影微微低头,语气轻柔:“有劳夫君挂心。”

    她将凤冠放在妆台上,发间仅余一支素银簪,是陪嫁时母亲亲手插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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