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沈有容亦拱手:“为国御海,臣之本分,红毛跳梁小丑,不足挂齿,赖陛下威德!” 这几人在万历朝摸爬打滚十几年,早就习惯了文官的那套功劳归文臣统御有方,有错就是将领作战不力的一套。 虽然胸中一腔热血未散,但是也是备受冷眼,突然听到皇帝推心置腹的夸奖,听到他对自己几人的关注,一时之间也是心中激荡难平,不由生出几分士为知己者死的激情。 朱由校微微颔首,对他们的谦逊务实颇为满意;这才是能办大事的良将,不矜功,不畏险。 他目光转向王英卓以及陈策、戚金,语气转为担忧: “朕近日调阅京营旧档,点验军伍,所见所闻,触目惊心!王卿、陈卿、戚卿,尔等久在军伍,以尔等之见,这拱卫帝畿的根本之地,究竟是何等光景?” 陛下此问只指京营,直接打破了君臣间初见的客套,看来坊间流传咱们这位陛下重视效率的些许流言并不全假。 陈策、戚金心头一凛,他们离京日久,但京营糜烂之名,在边军高层中亦是众所周知。皇帝这是要听真话,亦是考校他们对中枢武备的认识。 陈策深吸一口气,神色凝重,抱拳直言:“陛下!京营之弊,非止一日!臣虽远在辽东,亦有所闻。简而言之,弊在三端:空额!糜饷!废弛!” “空额盈万,上下勾连!”戚金立刻接口,言语中带着一丝深切的痛惜与不易察觉的愤怒, “名册所载十余万员额,实数恐不及七成!空饷被层层贪墨,已成痼疾!京营各司,上至管军坐营,下至书吏把司,无不从中取利,此乃窃国之贼!”他曾在万历中期短暂任职京营,深知其中猫腻。 陈策补充道:“糜饷而不养兵!即便在册之兵,老弱羸病者充塞营伍。器械朽坏,甲胄不全。马匹瘦弱,甚至以骡代马!” “军士终日所务,或为将官私役,或游荡市井,何谈操练备战?朝廷岁耗数十万钱粮,竟养不出一支可观之师!此乃倾空之瓠!” “最可忧者,”戚金语气愈发沉重,“军纪废弛已至根骨!将士不知忠义,唯知敛财避祸。稍遇严厉上官,则怨声载道,乃至生乱。若遇大敌临城,指望此等军士守城护驾?臣……不敢妄言!” 沈有容虽主理海务,闻言亦是眉头紧锁。陆军如此,海师又能好到哪去?但他深知分寸,未敢僭越。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