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那被挑在长矛上的将军的尸体以一种极快的速度腐化着,紧接着那凋零着肉体的身体恢复了运动,如机械般僵硬地握住了贯穿他身体的长矛! 什么东西? 伯爵疑惑地挥舞着长矛,将那腐朽的尸体挑飞。 那腐朽的尸体重重落在地上,发出骨骼破碎的轻响,但在下一秒,那破碎的怪物又再度站了起来。 伯爵骇然,他回过头,不知何时战争已经停止了,无论是伯爵麾下的骑兵,还是图泽帝国的军队,皆面露惊恐地看着眼前一具又一具尸体站起。 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便是明明刚刚死亡,尸体却被急速腐化,变成了腐朽的模样。 “这是什么?”有人失去理智地大喊道:“尸体......活过来了!” 下一刻,那些站立起来的腐尸一拥而上地冲向还活着的人,他们撕咬着,没有了生前的记忆,只是依照着本能在进攻。 士兵们放弃了相互攻伐,反而是一同向腐尸们进攻,那些复活的腐蚀相对脆弱,哪怕是仆从也能应对,可是被打散的躯体却能再度拼接。 它们是不死的! 或者说,它们本就踏入了死亡,是另一种力量在支撑着它们进攻! 伯爵垂眸,看向了地面,不知何时流淌的鲜血已被腐败,大地变成了落满霉菌,被晕染成了绿色和紫色。 这股力量他知道......这力量来自于邪神,那位邪神的名讳是...... “腐朽!” 伯爵当即意识到了什么,他回想起了林恩主教不断劝他离开多克伯格的话语,又想起了那位懦弱无能却又自命不凡的皇帝,一瞬间,一切在他的脑海中连成了一条线。 原来如此。 怪不得林恩主教会劝自己离开多克伯格,原来早在皇帝的计划之中,多克伯格就是被舍弃,被献祭之地! 伯爵的心中升起了无边的怒火,他多么想带领骑兵,杀入帝国,将那位皇帝的脑袋砍下来,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大便! 可无力感却又吞噬了他,别说是一位五阶神眷者了,哪怕是七阶,八阶,在没有成为半神之前,在神明的眼中依旧是蝼蚁一般的存在。 此刻的伯爵只能寄希望于不是“腐朽”亲临,他大声喊道:“向我靠拢,准备突围!” 鲜血滋生死亡,死亡滋生腐朽,目前这里的腐朽之力已经庞大到难以想象的程度,残存的伯爵骑兵们奋力劈砍开一条道路,来到了伯爵的身边。 “赐福。” 伯爵再度发动赐福,脸色苍白的骑兵恢复了些许血色,而那失去骑兵防御的图泽士兵则惨了,耗尽力气的他们很快被腐尸吞没,紧接着被同化。 这就是“腐朽”的力量。 眼前的尸潮庞大到了难以想象的程度,甚至在其中,有死去的骑士身骑骸骨马,那曾经历历在目的熟悉面容变成了要刀兵相见的怪物,每位骑士的心中都仿佛被压上了一块巨石。 “随我突围!” 伯爵扭头,看向了自己的骑兵:“紧跟着我,无论如何都不要停下,我会送你们回家的!” “是!伯爵大人。” 哪怕至此,骑兵们也依旧维持着秩序,足以想象这是一支多么精锐的队伍,可在面对邪神力量之时,他们只是苟活求生的蝼蚁。 伯爵此刻的念头无比清明,他点燃了一支烟,叼在了嘴边,脑海中浮现着母女两人的身影,此刻的他焕发着难以想象的求生欲望。 不。 他还没有看到绯露诺长大。 还没有将成年礼物送给她。 明明答应过要回到她身边。 那一次次食言的感觉,伯爵不愿意再体验到了,他眼中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光。 “冲锋!” 他大喊道,身边的骑兵跟随着他的步伐,向着尸潮冲去。 长矛在不断挥舞,眼前的腐尸被割裂开,断成一节又一节,但很快便被大地的霉菌腐化,继续滋生出新的腐尸。 山谷中飘荡着淡紫色的烟尘,那是腐化的霉菌在飘扬,眼前道路望不到尽头。 伯爵冲在最前方,在他的身后,骑士嘶吼着打起精神,他们披荆斩棘,不知冲了多久。 “赐福!” “赐福!” “赐福......” 伯爵不知道施展了多少次赐福,他体内的赐福之力已经接近油尽灯枯,可眼前的道路却丝毫看不到尽头,明明他们已经行进了不知道多长时间,足以返回多克伯格! 眼前的回家之路,为何如此漫长! 身边的骑士一位又一位倒下,从原本的百人,降低到了数十人,又从数十人降低到了十余人....... 直到最后,只有一位从骑还留在伯爵的身边。 “你,还活着吗?” 伯爵的身体无比的僵硬,他那酸涩的手臂几乎无法抬起,可还依旧打起精神,向身边的从骑问话。 “我还好着呢。” 从骑感受着自己盔甲下不断流血的巨大伤痕,面露微笑:“伯爵,我觉得我在出战之前,就不该说我家还有三个孩子,这有点像是东方戏曲里的......那种插旗子的老将军?” “我真是混蛋啊,害的大家落到如今的下场。” “你在说什么胡话?”伯爵笑道:“其实我也说了,我们可是从犯啊!就你一个人还想害我们大家......给我睁开眼睛,战争可还没结束呢!” “是,但是伯爵大人,我有点累了。” 从骑的意识已经接近模糊,他趴在马背上,马也被累的气喘吁吁,身旁是无尽的尸潮,他伸出手,挡在了伯爵的身前。 “伯爵大人,你跑吧,你是神眷者,要不是带着我们这些累赘,你早就跑出去了......” “混蛋,你在说什么话,你是我的骑士,是我的兄弟,你不准睡,你个混蛋,听我的命令!” 伯爵撕心裂肺地呼喊:“赐福......狗日的战争之神,给我赐福啊!” 可体内的赐福之力像是干枯的沙漠,无论如何都榨不出一滴。 “哈哈,伯爵大人你也有这么落魄的时候,我要讲给我的孩子们听,好让他们取笑你。” 从骑眯起眼,意识模糊地说道:“可惜,我好像出不去了,所以这个故事,要靠伯爵你将给他们听了......您一定要活下去啊。” 在下一刻,那从骑跳下了马背,用尽最后的力气挥舞着长枪。 他大喊道:“我乃伯爵从骑,贝尔.劳埃德,若想伤害伯爵,先从我的尸体上.......” 他的身影只是持续了短暂的片刻,紧接着便被无尽的尸潮吞噬。 伯爵回过头,望着失去了主人的骏马扭头冲向尸潮,践踏起纷飞的雾霭,就犹如主人还在时一样,像是骑士般向前冲锋,冲进了尸潮之中,像是被潮水吞没的沙砾。 第(2/3)页